美术室里那场由星海见证的亲密共鸣,让宁以卿和李盛迹相拥着沉入格外安稳的睡眠。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颜料气息、松节油的微醺,以及某种恬静的满足感。他们蜷缩在铺着深蓝色衬布的工作台上,像两枚依偎在深海礁石旁的贝类,对外界的天光渐亮浑然未觉。
然而,大学的清晨自有其忙碌的节奏。早上七点半,美术学院大一的学弟张辰,因为赶着完成一幅需要利用晨光的写生作业,抱着画板兴冲冲地推开了这间他惯用的美术室大门。
“咦?灯怎么……”他下意识地按向开关的手指,在看清室内景象的瞬间,僵在了半空。
晨曦透过东面高大的窗户,如同金色的纱幔,轻柔地铺满了大半个房间。就在这片柔光中心,那张通常摆满静物的工作台上,赫然躺着两个人!
是那个美术学院公认的才女宁以卿学姐!而她身边,紧紧拥着她的,正是那个凭借绝世容颜和诸多“传说”在校园里名声大噪的蓝眼睛旁听生李盛迹!
两人显然是在这里过夜了。宁以卿蜷在李盛迹怀里,脸颊还带着熟睡的红晕,呼吸均匀。李盛迹的手臂占有性地环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即使在睡梦中,那姿态也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地上散落着他们的外套,以及一些……嗯,看起来不像纯粹绘画工具的凌乱痕迹。
张辰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画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了在这寂静清晨里堪称惊天动地的巨响。
这声响立刻惊动了睡梦中的两人。
宁以卿率先惊醒,迷蒙的双眼在看到门口目瞪口呆的张辰,以及意识到自身处境时,瞬间被巨大的羞窘和慌乱席卷!她下意识地想坐起来,却被李盛迹更紧地搂住。
李盛迹也醒了。他被惊扰的不悦清晰地写在脸上,蔚蓝的眼睛睁开,里面没有刚醒的懵懂,只有被打断后的冷冽锐利,如同被入侵领地的海豚首领。他先是低头看了看怀中惊慌的宁以卿,用眼神传递了“没事,有我”的安抚,然后才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射向门口那个僵成雕像的“不速之客”。
张辰被李盛迹那眼神看得脊背发凉,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对、对不起!学长学姐!我、我不知道你们……我这就走!这就走!”他慌得几乎同手同脚,转身就想逃离这个过于刺激的现场。
“站住。”
一个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是李盛迹。
张辰的身体瞬间定住,僵硬地转过身,冷汗都下来了。
李盛迹小心地将宁以卿用衬布裹好,自己则从容地坐起身,毫不在意地展露着线条优美的上半身。他拿起昨晚宁以卿给他披上的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然后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张辰。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晨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形和俊美无俦的侧脸,那双蔚蓝的眼睛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深邃,里面没有丝毫被“捉奸在床”的尴尬或羞愧,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和……宣示主权的强势。
他停在张辰面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小学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看到了什么?”李盛迹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美术室里。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学长!”张辰恨不得指天发誓。
李盛迹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纠正事实般的认真:“不,你看到了。”他侧过身,指了指工作台上虽然羞涩却努力保持镇定、望着他的宁以卿,然后转回头,目光直视张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
“你看到了,我和我老婆,在这里休息。”
老……老婆?!
这个词如同第二颗重磅炸弹,把张辰炸得外焦里嫩,也让工作台上的宁以卿瞬间睁大了眼睛,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甜蜜地悸动着。
李盛迹完全没觉得这个词有什么问题。在他通过学习构建的人类关系认知里,“老婆”就是那个与他进行最亲密繁殖行为(他理解的)、共享栖息地、需要他全力保护和陪伴的唯一雌性伴侣。这是最准确、最直接的表述。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张辰,继续用他那独特的、混合着学术严谨和海洋生物直接性的逻辑解释道:“根据人类社会配偶关系的普遍定义,以及我与以卿之间建立的稳定、排他性的情感与生理联结,称呼她为‘我的老婆’,是符合逻辑且准确的。这并非需要隐藏的事实。”
他顿了顿,蔚蓝的眼眸微微眯起,带上了一丝属于顶级掠食者的警告意味,虽然语气依旧平静:“所以,你可以把你看到的‘事实’,告诉任何感兴趣的人。但请注意,”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任何试图基于这个事实,对我的老婆造成困扰、非议或伤害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我的直接挑衅。而应对挑衅,我自有我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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