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的喧嚣与那场别开生面的厨艺对决余韵,如同节日最后一声爆竹的回响,渐渐融入了日常生活的涓涓细流。冬去春来,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泥土解冻和草木萌发的清新气息。宁家小院似乎进入了一段相对平稳的时期——宁悠悠的孕肚日渐明显,在全家(尤其是皮一夏)的小心翼翼呵护下平稳度过孕中期;宁以卿和李盛迹的新婚生活,在那些“海洋逻辑”带来的趣事中,磨合得愈发默契自然。
然而,生命的奇迹,从不甘于长久沉寂。它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以一种温柔却不容置疑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到来。
那是一个寻常的春日上午,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室内投下明亮的光斑。宁以卿坐在书桌前,正在为新的漫画连载勾勒草稿,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与以往不同的晕眩感,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反胃。她以为是最近赶稿有些劳累,并未十分在意。
但坐在她斜后方、正捧着一本《地球地质演化史》研读的李盛迹,却几乎在同一时间抬起了头。他那双蔚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深海探测器接收到特殊信号般的锐光。他放下书,走到宁以卿身边,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注。
“以卿,”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仔细听,能察觉到底层一丝不同寻常的凝肃,“你的生物电场……出现了新的、规律性的微扰。”
宁以卿愣了一下,放下画笔,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微扰?什么意思?我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李盛迹没有解释,而是伸出手指,极其轻缓地触碰到她的小腹位置。他的指尖微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敏感度。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凝神感知着什么,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分辨一段极其复杂而微弱的摩斯电码。
宁以卿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心中莫名地紧张起来,一个模糊的、带着巨大期盼与一丝惶恐的猜想,如同初春的嫩芽,悄然顶破了心土。难道是……?
片刻之后,李盛迹睁开了眼睛,那双蓝眸中仿佛有星云流转,带着一种洞悉奥秘的深邃与一丝……近乎神圣的庄严。他看向宁以卿,非常清晰、非常肯定地说道:
“不是单一信号。是两个。”
“两个独立的、同步的、微弱但非常坚韧的生命波纹。”
“频率略有差异,一个如同珊瑚虫首次绽放的律动,另一个……更接近月光穿过浅海沙层的闪烁。”
他顿了顿,仿佛在寻找最精准的词汇,最终,用一种近乎叹息般的语气,说出了那个确定的答案:
“以卿,我们……不,是你们……星海的寓言,开始兑现了。”
宁以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而巨大的手紧紧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狂喜的血液瞬间涌向四肢百骸。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眼眶迅速泛红,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两……两个?真的……真的是两个?你确定?”
李盛迹点了点头,眼神温柔而笃定:“确定。他们的生命信号虽然极其微弱,但结构稳定,与你的能量场连接紧密。这符合……圣诞夜那次高能量潮汐交换后的预期结果。”
圣诞夜……宁以卿的脸颊瞬间绯红,那些缠绵炽热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与此刻巨大的喜悦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李盛迹及时扶住了她。
尽管有李盛迹那比仪器还精准的感知作为初步确认,但遵循人类社会的惯例,以及为了安抚(或者说,再次震撼)一下家人们,尤其是那位刚刚接受了“创造者”身份不久的岳父大人,宁以卿还是在当天下午,由李盛迹和闻讯死活要跟来的皮一夏、宁悠悠(作为“过来人”提供经验支持)陪同,去了那家相熟的私立医院,找到了刘医生。
检查的过程对于宁以卿来说,熟悉又陌生。当冰凉的耦合剂涂上她的小腹,当多普勒胎心仪的探头开始移动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比上次陪宁悠悠来时还要紧张百倍。皮一夏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宁悠悠紧紧握着姐姐的手。
李盛迹则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沉静地落在仪器屏幕上,仿佛一位等待数据验证的科学家。
短暂的搜寻后——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率先冲破了寂静!
紧接着,几乎是重叠着,另一串稍显细弱、但同样清晰坚定的“咚、咚、咚、咚……”也响了起来!
两股心跳声!如同两把小巧而有力的锤子,交替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谱成一曲世间最奇妙、最动人的二重奏!
“我的天……真的是双胞胎!” 刘医生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两个独立的孕囊和胎心数据,也忍不住发出惊叹,“胎心音都很棒!非常有力!”
宁悠悠激动地抱住了姐姐,皮一夏更是直接蹦了起来,语无伦次:“两个!迹哥!卿姐!太牛了!我就知道!不愧是你们!”
而宁以卿,早已泪流满面。她看着屏幕上那两个模糊却充满生命力的小点,听着耳边那交织在一起的、如同宣言般的心跳声,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幸福、沉重责任和无尽爱意的情感,如同温暖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下意识地看向李盛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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