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温柔地唤醒了宁家小院。经过一夜安眠(或许对某些人来说并非纯粹的“安眠”),院子里逐渐恢复了生机。秦雪琪和宁剑陆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着丰盛的早餐,空气中弥漫着米粥的清香和煎蛋的油香。
宁悠悠睡得不错,孕期嗜睡让她醒得比平时稍晚一些。她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想去隔壁房间找皮小丹,分享些昨晚没来得及说的趣事,或者干脆拉她一起去吃早饭——这是她们姑嫂间常有的互动。
她穿着宽松的孕妇睡衣,轻手轻脚地走到皮小丹的房门外,里面静悄悄的。“姐?醒了吗?吃早饭啦!”她一边轻声叫着,一边下意识地、并未多想地推开了并未反锁的房门。
然后,宁悠悠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门口。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恰好照亮了房间里那张略显凌乱的大床。床上,皮小丹正蜷缩在一个男生的怀里,两人都睡得正沉。皮小丹的脸上带着罕见的、极其放松和满足的恬静,而那个男生——宁悠悠认出正是昨晚姐姐带回来的那个叫袁宝的校对员——手臂正自然地环着皮小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那张看起来总是懒洋洋的脸上,此刻也是一片毫无防备的安宁。
他们的姿态是如此亲密无间,仿佛已经这样相拥而眠了无数个夜晚。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寻常的暧昧气息。
宁悠悠的大脑宕机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啊”地低呼了一声,脸颊瞬间爆红,像是烧开的水壶。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极其狼狈地轻轻带上了房门,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仿佛要蹦出来。
她靠在走廊的墙上,捂着发烫的脸,脑子里一片混乱。昨晚……他们……这么快?!虽然现在社会风气开放,她也知道姐姐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但这速度……也太惊人了吧!而且,还是在爸妈家!虽然爸妈开明,但这也……
“悠悠,站这儿干嘛呢?姐起来没?吃饭了。”皮一夏打着哈欠从自己房间出来,看到宁悠悠面红耳赤地靠在墙上,疑惑地问道。
宁悠悠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把拉住皮一夏,凑到他耳边,用气音激动又慌乱地说:“姐……姐房间里……有、有人!袁宝!他们……他们睡一起!”
“啥?!”皮一夏的哈欠打到一半僵住了,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音量不自觉地拔高,“袁宝?!那个看起来慢半拍的小子?!他昨晚没走?!在我姐房里过夜了?!还……还……”他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但脸上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两口在走廊上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一丝……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尴尬。
这时,对门的宁以卿和李盛迹也正好过来吃早饭。看到宁悠悠和皮一夏堵在走廊,表情古怪,宁以卿问道:“怎么了?小丹还没起吗?”
宁悠悠像是看到了主心骨,连忙把宁以卿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又把刚才的“重大发现”复述了一遍。
宁以卿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有些了然又有些无奈的笑容。她毕竟是经历过和李盛迹那段“奇幻开端”的人,接受度比宁悠悠和皮一夏高得多。“行了,别大惊小怪的。”她拍了拍宁悠悠的手,“小丹是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个袁宝……看起来不像坏人。”
李盛迹站在宁以卿身后,自然也听到了。他蔚蓝的眼眸平静无波,只是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基于生物本能的情感表达与伴侣选择行为,效率很高。” 一如既往的理性客观,冲淡了几分尴尬。
但皮一夏还是有点接受不能,挠着头:“不是……这也太快了吧?我姐这……这就被那小子拿下了?他看着呆呆的,动作倒是不慢!”
正当几人在走廊窃窃私语时,皮小丹的房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穿戴整齐,但头发微乱、脸上还带着一丝慵懒春情的皮小丹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同样穿戴整齐、却掩不住耳根泛红、眼神有些飘忽的袁宝。
显然,刚才宁悠悠那声低呼和他们几人在外面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
一时间,走廊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和……尴尬。
皮小丹看到门口堵着的这几个人,尤其是宁悠悠和皮一夏那欲言又止、满脸通红的模样,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脸上也飞起两朵红云,但性格使然,她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都站这儿干嘛?不是吃早饭吗?”
袁宝更是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那副慢半拍的样子此刻看起来更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大型犬,他小声地、没什么底气地跟着说:“叔叔阿姨……早,大家早。”
宁悠悠和皮一夏憋着笑,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最后还是宁以卿打破了僵局,笑着挽起皮小丹的胳膊:“好了好了,正好人都齐了,快去吃饭吧,皮叔叔和秦阿姨都快准备好了。” 她巧妙地给了皮小丹一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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