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聆那声清晰的“喜欢”,如同在她静谧的世界与喧嚣的外部之间,建立了一座稳定而清晰的桥梁。自那之后,她依旧安静,但不再是完全的沉默,偶尔会吐出几个精准描述感受或需求的词语。然而,她与星澜之间最深刻、最独特的交流,却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外人难以理解,只存在于他们二人之间的“密语”。
超越词汇的“频道”
这种密语,并非由复杂的暗号或生造词构成,它更像是一种建立在共同感知维度上的、高度简化的信息交换系统。它根植于星澜那些充满意象的描述,和袁聆对万物频率的敏锐接收。
例如,当夕阳将云朵染成橘红色时,星澜可能会看着天空,对身旁的袁聆说:“云,在烧。”
袁聆会微微点头,轻声回应:“暖的,声音。”
在旁人听来,这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云在烧”已经够奇怪了,“暖的声音”更是无法理解。但在他们的世界里,星澜描述了视觉上如同火焰般的色彩和形态,而袁聆则回应了她所“听”到的、那种绚丽色彩所散发出的、带有温暖频率的“光之声”。
又比如,当一阵疾风吹过,卷起满地落叶旋转飞舞时,星澜会说:“风,在跳舞,带着金色的信。”
袁聆会注视着纷飞的落叶,应和道:“信,在唱歌,沙沙的。”
他将风拟人化为舞者,落叶是它携带的信件;而她则“听”到了落叶摩擦碰撞发出的“沙沙”声,并将其理解为信件在“唱歌”。
专属的“地图”与“词典”
他们对家中常见的事物也有着共同的“定义”。
· 那个总在下午特定时间透过窗户、在墙壁上投下菱形光斑的位置,被他们称为“光之巢”。
· 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被风吹动时发出的特定呜咽声,被袁聆定义为“树在叹息”,而星澜认可了这个定义,并补充说“因为它年纪大了,骨头硬”。
· 甚至连李盛迹平板电脑运行时发出的微弱高频电流声,在袁聆的感知里是“数据溪流”,星澜觉得这个形容非常贴切,便也沿用下来。
这些外人听来如同天书般的对话,对他们而言,却是最直接、最高效的沟通。他们共享着一套基于超常感知力构建的、独特的内心地图和词汇表。
海宝的困惑与尝试
这种密语,自然让试图融入他们的海宝感到无比困惑。
他听到星澜对袁聆说:“角落,影子,在长大。”(意指随着太阳西斜,屋角的阴影在拉长)
袁聆回应:“嗯,它在吃光。”
海宝眨巴着大眼睛,看看角落,又看看弟弟妹妹,完全不明白“影子”怎么会“长大”,又怎么“吃光”。他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理解:“弟弟,妹妹,影子,黑黑的,怕不怕?”
星澜和袁聆同时看向他,眼神里没有排斥,只有一种“你无法理解是正常的”的平静。星澜甚至会尝试向他解释:“哥,影子不是黑黑的,是光……暂时不在的地方。”这解释让海宝更加云里雾里。
几次之后,海宝似乎明白了,当弟弟妹妹进入那种“说奇怪话”的状态时,他最好不去打扰。他会自己玩自己的,或者去找更容易理解的汐瑶妹妹互动。
大人们的了然与守护
大人们对于这种“密语”则抱持着理解与尊重的态度。
皮小丹会悄悄对宁以卿说:“以卿姐,你看他俩,又开启‘加密通话’模式了。我感觉我在看一部需要自带翻译器的奇幻剧。”
宁以卿笑着回应:“让他们去吧。盛迹说,这是他们感知世界并尝试表达的一种高级形式,是独属于他们的共鸣。”
李盛迹确实在记录和分析这些对话,试图破译其背后的逻辑,但他也承认,这种高度个人化和感性的交流系统,其核心密码可能永远无法被外部完全解读。
宁剑陆则觉得,这俩孩子讨论“味道的记忆”和“光的巢穴”,比讨论糖和阳光有意思多了,至少听起来很有“境界”。
阳光下,星澜和袁聆并排坐在台阶上。星澜指着地上忙碌的蚂蚁,说:“它们,在搬未来的家。”
袁聆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回答:“路,很远,脚步,急。”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简单的几个词交换,他们便仿佛共享了关于蚂蚁迁徙的完整故事——关于目的、关于距离、关于状态。
他们的密语,是星海逻辑与静海聆听碰撞出的独特火花,是灵魂在语言形成初期最本真的共振。这密码无关排外,只是两个频率天然契合的接收器,在浩瀚的世界中,确认彼此存在的独特方式。它预示着,在未来那漫长的岁月与未知的冒险中,他们将永远是彼此最无需翻译的、最懂对方的那个人。
喜欢蔚蓝海岸之恋请大家收藏:(www.shuhaige.net)蔚蓝海岸之恋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