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式货车在夜色中疾驰,车厢内弥漫着血腥、药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老枪瘫在副驾驶座上,冷汗依旧不断从额角滑落,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个苍老面孔,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真正的“药婆”…她竟然亲自出现了!那个掌控着城市地下世界至少半壁江山、神秘莫测、据说与无数超自然事件有关联的“活传说”!她那个眼神…是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还是对车后那个小子产生了兴趣?
无论哪种,都意味着天大的麻烦!老枪甚至开始后悔蹚这趟浑水。
后车厢里,苏婉跪在凌震身边,双手沾满了混合着药膏和焦黑皮屑的血污。她的银针几乎插满了凌震主要的穴位,珍贵的药粉像不要钱一样洒在他恐怖的伤口上,但效果微乎其微。
凌震的脉搏微弱得如同蛛丝,呼吸几乎停止,身体一片冰凉,只有胸口那一点位置,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温热。他体表的焦黑之下,是更加触目惊心的、仿佛被雷击过的内部创伤,经脉寸断,生机几乎被完全焚毁。
阿乐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手足无措,只能帮着递送东西。
“不行…常规手段完全无效…他的身体就像…就像被从内部彻底烤焦了…”苏婉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必须找到更专业的设备…更了解这种能量伤害的人…否则他撑不过一个小时!”
老枪烦躁地掐灭了雪茄,猛地一拍方向盘:“妈的!还能去找谁?‘公司’的人在发疯一样找他!现在‘药婆’也冒出来了!全城的黑医谁敢接这种烫手山芋?!”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极度恐惧中的阿乐,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声音尖利地叫道:“有一个人!也许…也许可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谁?”老枪急问。
“秦…秦守仁教授!”阿乐语速极快,仿佛慢一点就会忘记,“我以前帮一个神秘买家黑进过华东大学的内部服务器,想偷一份关于高能物理的古籍研究资料,就是这位秦教授负责的项目!资料没偷到,反而被他的防火墙耍得团团滚,还差点被反向追踪…但我记得他的研究领域非常偏门,好像就是关于…关于某种未知能量和古代文献的关联!”
秦守仁?华东大学?
苏婉眼中也闪过一丝微光:“我好像…听家里长辈提起过这个名字!说他是个‘科学界的异端’,因为坚持研究某些…无法被现代科学解释的‘伪科学’项目,被主流学界排斥,但在某些小圈子里被誉为奇人!”
“大学教授?”老枪眉头紧锁,“把他卷进来?而且大学目标太大…”
“不去大学!”阿乐急忙道,“我记得资料显示,他因为经费和争议问题,早就把主要研究室搬到了郊外一个废弃的气象站里!那里几乎与世隔绝!”
一线希望!
老枪眼神挣扎了几秒,最终一咬牙:“妈的!赌了!指路!”
货车猛地调转方向,向着市郊疾驰而去。
郊外的山路崎岖颠簸,废弃气象站坐落在一座小山包上,周围荒草丛生,只有一栋破旧的两层小楼和一个锈迹斑斑的雷达天线锅,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诡异。
货车远远停下。老枪留下心腹看守车辆并警戒,自己则和苏婉、阿乐一起,用简易担架抬着生命垂危的凌震,艰难地靠近那栋小楼。
楼内一片漆黑,只有顶楼一个房间隐约透出微弱的光亮。
阿乐上前,找到一个看起来像是门铃按钮、却连接着复杂线路的古怪装置,犹豫了一下,按了下去。
没有铃声,反而旁边一个喇叭里传来一个沙哑、不耐烦、带着明显起床气的老头声音:“谁啊?!深更半夜的!不管是送快递的还是收破烂的,都给老子滚蛋!”
“秦教授!我们是…是‘星海基金会’介绍来的!有紧急学术问题请教!”阿乐急中生智,报出了一个他之前在那份加密资料里看到过的赞助方名字。
楼内沉默了片刻。随即,顶楼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后,小楼那扇锈蚀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乱如鸟窝、戴着厚厚镜片、穿着沾满油污睡衣的老头,警惕地探出头来。他年纪很大,但眼睛却异常明亮,闪烁着一种孩童般的好奇和学者的锐利。
“星海基金会?放屁!那帮铁公鸡去年就断我经费了!”老头毫不客气地戳穿了谎言,但当他的目光落到担架上气息奄奄的凌震身上时,话语猛地顿住了。
他的鼻子抽动了几下,仿佛在空气中嗅到了什么。紧接着,他原本不耐烦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狂热?
他猛地推开门,甚至顾不上穿鞋,几步冲到担架前,几乎把脸贴到了凌震焦黑的胸口上,死死盯着那微弱起伏的部位,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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