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尸体如同无声的警告,让刚刚脱离“寂静帷幕”庇护的小队感到刺骨的寒意。
那种意识被直接抹除的死法,与“织网者”的警告隐隐吻合。
“信号源就在前面。”周维清压低声音,指向广场尽头一条向上蜿蜒的、布满锈蚀车辆残骸的公路,“强度很稳定,但…没有任何应答。”
林风握紧能量引导器,它的光芒因能量匮乏而显得微弱。“没有选择,只能去看看。保持分散队形,铁砧断后,夜枭,你的人负责侧翼。”
队伍呈战术队形,小心翼翼地穿过死寂的广场,踏上公路。
越往上走,人工建筑的痕迹越多——倒塌的广告牌、半埋的自动售货机、还有被沙土掩埋了半截的旧时代民用车辆骨架。这里似乎是一个旧时代城镇的遗迹。
公路的尽头,是一座依山而建的、规模不小的设施。
高大的混凝土围墙布满裂缝和苔藓,顶端缠绕着带刺的铁丝网,但多处已经断裂。
一扇沉重的、由粗大钢梁焊接而成的闸门半开着,门轴锈死,门上有明显的爆炸和撞击痕迹。
围墙上方,一座了望塔静静地矗立着,塔顶的探照灯镜片破碎,不见人影。
设施入口处,散落着更多尸体,死状与广场上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这里还有激烈交火的痕迹——弹壳、能量武器烧灼的焦痕,甚至有几具穿着简陋但统一制式服装的守卫尸体,倒在自己的岗位上。
“是抵抗军…或者说,曾经是。”夜枭蹲下检查一具守卫的尸体,从他破烂的臂章上辨认出一个模糊的、交叉的齿轮与麦穗图案,“‘复兴军’…一个听说过的小派系,据说比较排外,但一直在对抗公司的掠夺。”
希望之火似乎还未点燃就已蒙上阴影。他们千辛万苦找到的,可能只是一个已经被摧毁的据点。一种不祥的预感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进去看看。”林风深吸一口气,率先从半开的闸门缝隙侧身而入。
门后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庭院,停着几辆改装过的卡车和越野车,但同样布满弹痕和灰尘。
几栋低矮的营房和仓库散布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破洞门窗发出的呜咽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腐臭,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太多尸体腐烂应有的蝇虫。这种反常的死寂比腐烂的气味更令人不安。
秦琬用探测器扫描着环境:“生命信号…零。辐射水平正常,但有一种…奇怪的背景能量残留,非常微弱,类似于…档案馆里那种‘织网’信号,但更杂乱。”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他们逐一检查了营房和仓库。
里面一片狼藉,桌椅翻倒,文件散落一地,似乎经历过短暂的混乱,但并没有大规模战斗的痕迹。
生活用品大多还在,甚至一些储备的食物和净水也没有被掠夺一空。
“不像遭遇了外部袭击…”周维清分析道,“如果是公司或掠夺者攻陷这里,肯定会洗劫一空。这更像…内部发生了某种突如其来的灾难,或者…某种东西瞬间瓦解了所有人的抵抗。”
在庭院最深处,他们找到了主控室。
门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撕裂,金属扭曲变形。
室内,控制台屏幕漆黑,各种仪器东倒西歪。墙壁上布满了诡异的、如同抓痕般的刻痕,深达数厘米。
林风尝试启动控制台,毫无反应。备用能源似乎也耗尽了。
“看这里。”夜枭在主控室角落发现了一本被遗落的、用防水油布包裹的日志本。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大部分页面被撕毁或沾满污渍,只有最后几页残留着潦草、颤抖的字迹:
…信号…天上的信号…是希望吗?…能带我们离开这个地狱…
…他们变了…眼神空洞…在低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像…梦游…
…通讯长第一个崩溃了…他说他听到了…歌声…然后他走进了黑暗…再没回来…
…防御系统突然离线…门打不开了…我们被关在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墙里…在数据流里…
…它不是实体…它…侵蚀…同化…拒绝者…都死了…像被抽空了…
…最后一条记录…不要相信…沉默的救赎…那是…织…网…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被某种暗红色的液体浸透。
日志的内容印证了最坏的猜测。
这个据点并非被武力摧毁,而是从内部被某种非实体的、能够侵蚀意识的东西瓦解了。而“织网”这个词,与“回响”的警告完全对应。
“信号源还在上面。”周维清指着主控室后方一条通往山体内部的隧道,“根据结构图,他们的通讯天线和主要能源都在山体内部的掩体里。”
隧道入口有一道更加厚重的防爆门,此刻也被暴力破坏。门内漆黑一片,散发着更浓的机油和臭氧味。
“还要进去吗?”山雀的声音带着恐惧。
林风看着手中微光闪烁的引导器,又看了看日志上那触目惊心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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