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线塔倒塌的轰鸣声在巨大的地下机库中久久回荡,最终被地热发电机过载后濒临爆炸的低沉嗡鸣所取代。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硝烟和一种意识被抽离后的空洞死寂。
那些曾被“织网者”信号操控的傀儡静静地躺在地上,眼中诡异的蓝光彻底熄灭,还原为冰冷的尸体。
“快!收集所有能用的数据!我们时间不多!”林风强忍着精神透支带来的剧烈头痛和眩晕,扶着控制台站稳,声音沙哑地命令道。
天线被毁的动静太大,随时可能引来更危险的存在。
无需多言,每个人都知道此刻的紧迫。
周维清和秦琬立刻扑向主控台旁边一台相对完好的服务器阵列,尝试绕过损坏的加密锁,直接物理连接数据提取设备。
夜枭和他的队员山雀则迅速警戒机库的几个入口,铁砧如同沉默的山峦,守在两位科学家身旁,独眼警惕地扫视着那些静止的傀儡,战锤紧握。
“系统底层日志部分残留…正在提取…”周维清的手指在便携终端上飞快跳动,屏幕上一行行乱码和残缺的数据流飞速滚动,“防火墙被一种…非常规的协议绕过了,像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秦琬则专注于分析从天线基座残骸中抢救出来的信号发射模块。“信号模式解析出来了…不仅仅是控制信号,更像是一种…广播?或者说…‘同化’邀请?”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它持续向外发送一种经过伪装的、包含‘完美避难所’坐标和‘意识升华’承诺的信息包…吸引幸存者前来,然后…”
然后,就像这个哨站的抵抗军成员一样,被剥夺意识,成为傀儡。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以希望为诱饵的陷阱。
“能找到信号源头的真实坐标吗?或者它发送的目标区域?”林风急切地问。
如果能定位“织网者”的老巢,或者知道它正在向哪里扩散,将是至关重要的情报。
“很难…信号经过无数次中继和加密跳转,源头被深深隐藏了。”秦琬摇头,“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种广播的覆盖范围正在扩大。它就像…一种数字瘟疫。”
就在这时,周维清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等等!这里有一条被标记为‘最高紧急’的加密通讯记录碎片!时间戳…是在哨站完全失联前几分钟发出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能破解吗?”林风的心提了起来。
“需要时间…加密方式很古老,但结构极其复杂…”周维清额头渗出汗珠,全力运算着。
几分钟后,伴随着一声解锁提示音,一段残缺不全的音频和文字记录被提取出来,在寂静的机库中播放:
【…这里是复兴军第七前哨…代号‘鹰巢’…我们…遭受非物理攻击…重复…非物理攻击!】
【…系统被…入侵…意识…正在被…剥离…它自称…‘织网’…】
【…警告…它…的目标…不仅是同化…它在…寻找…‘钥匙’…阻止…‘觉醒’…】
【…‘信使’…如果你能听到…信息…是真的…‘公司’…不是最终敌人…‘摇篮’深处…沉睡者…即将…苏…】
音频到这里被刺耳的杂音和一声仿佛意识被彻底抽离的、非人的尖啸打断,戛然而止。
机库内一片死寂。
信息量巨大,且令人惊骇。
“织网者”在寻找“钥匙”?是林风手中这支与“火种”相关的引导器吗?它要阻止什么“觉醒”?“公司”不是最终敌人?“摇篮”深处的“沉睡者”又是什么?!
“‘信使’…”夜枭重复着这个陌生的代号,锐利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没听说过这个代号…是抵抗军内部的某个秘密联络人?还是…”
这条信息碎片,像一块拼图,将“织网者”、“公司”、“火种”和某个更深层的秘密联系了起来。
但它带来的疑问远比答案更多。机库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必须把这份情报送回去!”林风果断道,“‘守护者’或许能解析出更多内容。”
突然,负责警戒的山雀压低声音发出警报:“有情况!入口方向有动静!不是怪物…是引擎声!很多!”
众人瞬间紧张起来。
透过机库的缝隙,可以听到由远及近的、密集的车辆引擎轰鸣和履带碾过碎石的声音!
而且听起来,是训练有素的编队行进!
“‘公司’的巡逻队?!这么快?!”老猫的声音带着绝望。
他们刚刚经历恶战,弹药耗尽,人人带伤,根本无力应对一支完整的“公司”部队。
“不…不对…”夜枭侧耳倾听,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这引擎声…更杂,更狂野…是掠夺者!大型战帮!”
掠夺者战帮?他们通常只在资源丰富的区域活动,怎么会深入到这种危险的峡谷地带?
引擎声在哨站外围停下,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叫嚷声和武器碰撞声。
听起来,他们正在搜查外围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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