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井的崩塌如同地底巨兽的垂死咆哮。
众人沿着维修通道向上亡命狂奔,身后是灼热的气浪和金属结构断裂的刺耳巨响。
罗根带来的两名“守望者”战士断后,用冲击手雷暂时阻止了追兵,但其中一人在爆炸的冲击波中坠入了深井。
通道在塌陷,众人几乎是踩着不断掉落的金属碎块向前冲。
林风被夜枭和老猫一左一右架着,意识在剧痛和过度透支的边缘模糊不清,手中那支布满裂纹的引导器如同冰块般寒冷死寂。
“左边!有岔路!”影叶在最前方尖声指引,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条未被完全堵塞的通风管道。
众人鱼贯而入,管道狭窄陡峭,只能匍匐爬行。
身后主通道彻底坍塌的轰鸣声淹没了一切,将他们来时的路彻底封死。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和新鲜的空气。
他们从一个隐蔽的、位于山体裂缝中的出口钻了出来,重新回到了废土的天光之下。
眼前是一片乱石嶙峋的斜坡,远处是扭曲的群山,身后则是仍然在微微震动、不断冒出浓烟的信标站山体。
暂时安全了。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每一个人,连呼吸都带着疲惫的颤抖。
所有人瘫倒在岩石下,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清点人数,罗根带来了四名战士,一人牺牲,一人轻伤。
加上林风小队原有的六人(铁砧已牺牲),现在总共只剩下九人,且个个带伤,弹药几乎耗尽。
林风的伤势最重,精神力和身体都遭受了重创,陷入半昏迷状态。
秦琬和周维清立刻为他进行紧急处理。
罗根则和夜枭、影叶快速商议下一步行动。
“不能停留,”罗根抹去脸上的黑灰,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地平线,“爆炸和震动会引来方圆几十里内所有的东西——公司的巡逻队、掠夺者、还有变异体。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去哪里?”夜枭的声音沙哑,独眼中充满了疲惫,“信标站是陷阱,东南方向的信号源…还有意义吗?”
罗根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简陋的、带有静电干扰的便携终端,调出一幅模糊的区域地图,上面有一个微弱的光点在闪烁,位置在信标站的东南方向,但比信标站更远,深入群山之中。
“我们一直在追踪这个信号,比你们更早。”罗根解释道,“它很微弱,时断时续,加密方式极其古老,不像是‘公司’或‘织网者’的风格。我们怀疑…它可能是一个真正的、未被发现的‘火种’协议避难所,或者…是像‘守护者’那样的远古设施发出的。”
他顿了顿,看向昏迷的林风和他手中破损的引导器:“林风在能源井里做到的…暂时击退‘织网者’的显化意识,证明‘火种’的力量是有效的。我们必须赌一把,找到这个信号的源头。那里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也是弄清‘织网者’和‘公司’真相的关键。”
影叶检查着林风的状态,眉头紧锁:“他需要时间和安全的地方恢复。他的…‘钥匙’也几乎毁了。”她抬头看向罗根,“你知道路吗?”
“只知道大致方向。”罗根指向远方的群山,“信号源在‘锯齿山脉’深处,那片区域地势险要,辐射风暴频繁,几乎是个死亡地带。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可能保存下来。我们之前派出的侦察小队…都没能回来。”
这是一条更加危险的道路,但也是目前唯一有明确目标的方向。
短暂的休整后,队伍再次出发。
由罗根和影叶在前方探路,夜枭和老猫负责背负昏迷的林风,山雀和周维清、秦琬负责警戒侧翼和后方。
队伍沉默地在荒芜的丘陵间穿行,尽量避开开阔地,每个人的心情都如同这废土的天空般阴沉。
几个小时后,林风在颠簸中苏醒过来,剧烈的头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几乎无法动弹,但他清醒地意识到引导器的损坏和能源井中发生的一切。
“我们…成功了?”他虚弱地问。
“暂时。”夜枭沉声回答,“核心毁了,‘织网者’被逼退了,但我们暴露了。现在要去东南方向,找一个可能是真正避难所的信号源。”
林风努力集中精神,试图感应手中的引导器,却只感受到一片冰冷的死寂和细微的碎裂感。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笼罩了他。
这把“钥匙”是他们最大的倚仗,如今却近乎报废。
傍晚时分,队伍在一个背风的岩石峡谷中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洞穴过夜。
罗根安排了警戒哨,众人围坐在一小堆用辐射隔离材料点燃的微弱篝火旁,分享着所剩无几的食物和净水。
周维清和秦琬将他们在信标站控制室和能源井中记录的数据进行了初步整合和分析,结果令人心惊。
“‘织网者’对信标站的控制是分层的,”周维清指着终端上复杂的流程图,“表层是‘公司’的自动化防御和那些傀儡,深层才是它的本体意识。它似乎不能长时间显化,需要依赖像信标核心那样的强大能源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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