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短暂的死寂被洞外风暴的咆哮打破,如同巨兽在头顶持续践踏。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尘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由那黑色多面体残留下的冰冷能量气息。
每个人的神经都如同绷紧的弓弦。
罗根的命令果断而精准:“检查装备,清点弹药。山雀、老猫,加固洞口防御,警惕还有没有那种‘眼睛’。周教授、秦博士,抓紧时间分析那些符号和这面墙。影叶,警戒洞穴深处。林风,抓紧休息。”
没有时间沉浸在刚才的惊险中。
小队立刻行动起来。
山雀和老猫用落石和残存的金属板重新堵塞被轰击的洞口,只留下几个观察缝隙。
周维清和秦琬则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那面裸露出的黑色金属壁,用便携终端扫描记录着那些复杂的几何纹路。
林风靠坐在水潭边,闭目调息。
他没有试图去“激活”引导器,而是反复回味着刚才手掌接触纹路时产生的微弱共鸣以及那转瞬即逝的“向下延伸”的感知。
他尝试将意识沉入体内,去捕捉那份与“火种”同源的生命力,如同在黑暗中摸索一根细丝。
过程艰难而缓慢,剧烈的头痛依然存在,但他能感觉到,这种不依赖外物的内省,正让他的精神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和…纯净。
引导器依旧冰冷,但那份死寂感似乎淡了一些,更像是一种沉睡。他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淬炼过,变得更加凝实,对周围能量的流动也感知得更加清晰。
“这些符号…极其古老,”周维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打破了寂静,“结构比‘守护者之厅’和‘寂静档案馆’的铭文还要原始和抽象…但核心的数学逻辑和能量流表达方式,确实属于‘先驱者’文明的体系!这面墙…可能是一处远古设施的外壳,年代久远到难以想象!”
秦琬的探测器也有了发现:“墙体内有微弱的、稳定的能量流动…非常缓慢,像是休眠状态的系统维持能量。而且…能量特征与林风的引导器,以及低语之树,有某种基础层面的相似性。”
就在这时,影叶从洞穴深处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返回,她的脸色在昏暗的微光下显得异常凝重。
“洞穴不是死胡同,”她低声报告,“后面有一条向下的裂缝,很深。有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古老的尘土和金属的气味。我还听到了…很轻的、规律的嗡鸣声,从地底传来。”
地下真的有路!而且可能直通一个未被发现的“先驱者”遗迹!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精神一振,但同时也面临着严峻的抉择。
罗根摊开那张简陋的地图,眉头紧锁:“我们的目标是东南方向的信号源。如果从这里进入地下,我们可能会彻底偏离已知方向,在地下迷宫中迷失。但继续留在外面…”他看了一眼洞口缝隙外依然昏天黑地的风暴,“…要面对辐射、变异体,还有可能出现的更多巡逻者。地表路线同样生死未卜。”
“那个信号源…”林风忽然开口,声音依旧虚弱但清晰,“我感觉…它可能不在地表。刚才接触那些符号时,我‘看’到的是向下的阶梯。而且,那个巡逻的‘眼睛’,它似乎更关注地表和空中的活动,对地下…好像缺乏敏感性。”这是基于他感知的推测,但充满了直觉的确定性。
秦琬支持了这个观点:“探测器捕捉到的信号虽然指向东南,但传播路径分析显示,它很可能通过地下岩层或古老的能量网络进行中转,源头深埋地下的可能性很大。”
风险与机遇并存。
地表路线看似方向明确,实则危机四伏;地下通道充满未知,却可能直抵核心,并暂时避开“织网者”的空中威胁。
“投票吧。”夜枭沉声道,独眼扫过众人,“留在地上,还是下去探险?”
几乎没有太多犹豫。
经历了信标站的陷阱和刚才的遭遇,所有人都清楚,在“织网者”日益强大的监控下,地表行动如同裸身行走于雷区。
地下的未知,反而可能是一线生机。
“下。”罗根最终拍板,“但要做好万全准备。检查绳索和照明,带上所有能带走的补给。这可能是条不归路。”
一小时后,风暴势头稍减,但远未停歇。
小队做好了进入地下裂缝的准备。
裂缝位于洞穴最深处,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向下延伸,深不见底,阴冷的风从中涌出。
影叶依旧打头,她的夜视能力和敏锐感官在黑暗中至关重要。
她腰系绳索,如同壁虎般灵巧地向下探去。
随后是周维清、秦琬、被保护的林风,然后是老猫、山雀,夜枭和罗根断后。
裂缝内壁湿滑,布满苔藓。
下降了约三十米后,空间豁然开朗。
他们抵达了一个巨大的地下裂谷的边缘。
裂谷宽阔得望不到对岸,下方漆黑一片,只能听到深处传来隐约的地下河水声。
而他们的正前方,裂谷的岩壁上,赫然镶嵌着一座宏伟建筑的入口——那是由巨大的、切割整齐的黑色石块垒成的拱门,风格古朴而厚重,与之前见过的任何“先驱者”遗迹都不同,显得更加…原始和坚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