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在空旷狼藉的坟场回荡,带着点不耐烦的余音。马小玲看也没看地上那滩“青虾”,转身,伏魔棒随意地甩了甩,棒尖金光收敛,只剩下淡淡的暖意,驱散着空气中残留的阴寒。
她走到不远处一块相对干净、没被战斗波及的大青石旁,停下。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过来,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少了那份刺骨的锋芒:
“喂,地上好凉快??鼻血流干未啊?未干就自己爬过嚟,想等啲野狗叼你去做宵夜啊?”
赵公明还沉浸在浑身散架般的剧痛和鼻血倒灌的窒息感中,脑子嗡嗡作响。马小玲的话像隔着一层水传来,他费力地转动眼珠,只看到那抹纤细却挺拔如松的背影,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可靠?虽然她刚刚才把他像破麻袋一样甩开。
“我……我……”他想说话,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只发出嗬嗬的气音,又带出几缕血丝。尝试动一下手指,立刻引来一阵钻心的酸麻抽搐,让他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又厥过去。别说爬,他现在连翻个身都做不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凶女人肯定要丢下我了……这荒郊野岭……真的是被用完就扔啊……呜呜呜……不知道她等会儿还有什么更可怕的手段……还说我是“虎”……明明她才是“母老虎”o(╥﹏╥)o
预想中的嘲讽或更粗暴的对待并没有来。
马小玲似乎等了几秒,没听到动静,终于啧了一声,带着“真麻烦”的嫌弃意味转过身。月光照亮她精致的侧脸,眉头微蹙,眼神里却没什么真正的厌恶,更像是对一件棘手物品的无奈评估。
她几步走回来,靴子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几乎没声音。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瘫软如泥、鼻血糊了半张脸、眼神涣散的赵公明。
“啧,真系冇鬼用。(真是没用。)”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却俯下身,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她没再揪衣领,而是直接抓住赵公明一只还算完好的胳膊,像拖麻袋一样,用力把他往那块青石方向拖拽!
“嘶——啊!”赵公明猝不及防,身体在地上摩擦,断掉的肋骨和撞伤的地方疼得他眼前发黑,眼泪鼻涕和着鼻血一起飙了出来。
“吵咩吵!忍下!(吵什么吵!忍着点!)”马小玲头也不回,语气凶巴巴,“想留低喂蚊定喂僵尸?自己拣!(想留下喂蚊子还是喂僵尸?自己选!)”
嘴上骂得凶,拖拽的动作却在靠近青石时明显放缓了力道。她将赵公明半拖半抱地弄到青石边,让他背靠着冰凉的石面坐起来。虽然姿势依旧难受,但总比躺在冰冷泥地里强多了。
“唔该……多谢……”赵公明虚弱地挤出几个字,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疼痛的忍耐让他声音都在抖。
“谢乜谢,你副死样,食云吞面都惊你呕翻出嚟。(谢什么谢,你这死样子,吃云吞面都怕你吐出来。)”马小玲白了他一眼,从随身那个看似小巧的挎包里——天知道里面装了多少东西——掏出一个印着八卦图案的旧水壶,还有一小包黄纸包着的药粉。
她拧开水壶,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飘出。她倒了点水在壶盖里,又捻了点药粉进去,手指搅了搅,递到赵公明嘴边,命令道:“饮!止血清淤嘅。(喝!止血化瘀的。)”
动作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但递过来的药水却带着温热的暖意。
赵公明不敢怠慢,忍着痛,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把味道苦涩的药水喝了下去。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迅速在四肢百骸散开,虽然无法立刻治愈伤痛,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眩晕感确实减轻了不少,狂流的鼻血也渐渐止住了。
看着他喝完,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点(虽然还是惨白),马小玲收起水壶,又从包里摸出两张折叠好的、画着复杂朱砂符文的黄符。一张啪地一声贴在他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另一张则贴在了他糊满血的额头上。
符纸贴上皮肤的瞬间,赵公明只觉得一股温和而坚定的暖流从符文中透出,缓缓渗入体内,像无数双小手在轻轻按摩着那些剧痛酸麻的肌肉筋骨。尤其是胸口和额头,那暖意格外明显,驱散着被东皇之力余波灼伤和僵尸阴气侵蚀带来的不适。
“呢两张‘回春符’顶住先,吊住你条命。(这两张‘回春符’先顶着,吊住你的小命。)”马小玲拍拍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你副身俾啲僵尸阴气同东皇啲力撞散晒,虚不受补,咪乱食嘢啊。(你这身体被僵尸的阴气和东皇的力量冲撞散了,虚不受补,别乱吃东西啊。)”
她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周围阴森破败的坟场,眉头又皱了起来:“呢度唔系养伤嘅地方。(这里不是养伤的地方。)”她的目光投向远处山坳下隐约可见的、破败的城隍庙轮廓——那是之前赵公明提到过的,他爷爷看守过的地方。
“走。”马小玲言简意赅,再次俯身,这次动作却有了点变化。她没有粗暴地拖拽,而是架起赵公明一条还算完好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膀,半搀半扶地把他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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