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用尽了力气撞击庙门,但那加持了师父佛力的封印坚不可摧,反震得他肩膀生疼,只能徒劳地滑坐在冰冷的地上。想到师父独自面对那气息恐怖的妖孽,他心如刀绞,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混着脸上的尘土,划出两道泥痕。
“师父……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事,十方也不活了!”他抽噎着,巨大的无助感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那只白瓷茶盏妖Cuphead又“滴溜溜”地从角落转了出来,停在他面前,杯身上的青花图案扭成一个看似友善的笑容(尽管在十方看来依旧诡异)。
“Little buddy, dont be sad. I can take you to a wonderful place.(小朋友,别难过。我可以带你去个好地方。)” 它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蜜糖般的黏稠和瓷器清鸣。
十方抬起泪眼,又急又气:“又是你个茶盏妖!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啊!你是在嘲笑我吗……”他越想越委屈,眼泪掉得更凶。
Cuphead似乎不在意他的抱怨,只是欢快地旋转了一下:“Come on, follow me!(来吧,跟我来!)”
语毕,那茶盏妖周身釉光一闪,体型骤然膨胀,眨眼间变得如同一个大水缸!那巨大的杯口对准了十方,内部不再是空荡的瓷壁,而是旋转着一片混沌不明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漩涡。
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攫住了十方!
“哇啊啊啊!你、你又想干嘛?!”十方惊呼一声,根本来不及抵抗,整个人就被离地吸起,嗖地一下被吞没了那巨大的茶杯口中!
天旋地转,光影扭曲。
等十方再度恢复意识,挣扎着“爬”起来时(他感觉自己像是从一团柔软的云雾里跌出来的),他发现自己竟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间陈设古朴而考究的厅堂,烛火摇曳,却透着一股森严气氛。而最引他注目的,是站在厅堂中央的两个人。
左侧一人,人高马大,身着威武军装,甲胄在身,俨然一位将军,面色沉凝,不怒自威。右侧一人,则是个道士打扮,但却赤着精瘦的上半身,身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水迹或汗迹,神情冷峻,眼神锐利如鹰。
诡异的是,尽管气质装扮迥异,但这两人的面容,竟依稀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十方懵了,这是哪儿?这两人是谁?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碰碰离他稍近的那位将军,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然而,他的手指竟毫无阻碍地、直直地穿过了那将军的手臂!
“啊呀呀呀!”十方吓得猛地缩回手,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心脏狂跳,“我、我是死了吗?怎么变成鬼啦!碰不到人了?!”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体似乎是实体的,却又为何……
就在他惊骇莫名之际,那两人的对话传入他耳中,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将军模样的人(安叶山)沉声开口,语气带着关切与疑惑:“阿顺,究竟发生了何事?此人……”他目光扫向地面某处(但十方看去那里空无一物),“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突然出现在营中?”
道士模样的人(叶仙师/安叶顺)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兄长,此人恐怕是翡光教的人。我们虽和翡光教素无瓜葛,但我的行事风格你亦知晓,”他拍了拍精瘦却结实的胸膛,语气斩钉截铁,“我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此等鬼祟之徒贸然潜入我军重地,说他没有所图是断断不可能的!我安叶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转向将军,语气笃定:“安将军,你且等着,这小子,怕是很快就要和我俩来个‘喜相逢’了!”
十方正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翡光教?什么潜入?),却见那将军(安叶山→安禄山)身形面容竟一阵模糊晃动,再清晰时,气势陡然变得无比霸戾凶悍,身上军装也化为了更为帝王气的服饰,声音也洪亮狰狞了许多:
“区区翡光教何足挂齿?!”他大手一挥,仿佛在指点江山,“睢阳已破,江淮膏腴之地尽入我手!张巡许远辈徒以血肉之躯阻我铁骑三月,终究化作城头腐骨——连苍天都拦不住朕的脚步,何况蝼蚁般的教众?!”他狂笑,“你且看长安九重宫阙烽烟再起,李唐天子仓皇西狩的模样,便知这万里江山合该由我安氏代天受命!”
(十方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安氏?代天受命?这这这……这不是造反吗?!)
那道士(叶仙师)见状,面容也是一变,竟化成一个眼神更为阴鸷狡诈的武将模样(史思明),他对着已自称“朕”的安禄山躬身,语气恭顺却暗藏锋芒:
“陛下神武,确是天命所归!然则李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郭子仪犹领朔方劲旅虎视关中。臣愿为陛下前驱直取长安,待幽燕铁骑踏破潼关之日——”史思明突然压低声音,发出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倒要看看那龙椅上坐的,究竟是安氏真龙,还是……呵呵……该换我史家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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