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圣颜之上威压暴涨,先前被道祖压下的怒火与焦躁彻底爆发。他猛地一挥袖袍,周天星图为之震荡,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直接打断了那玄而又玄的多元宇宙能量讨论:
“一派胡言!”
圣谕震彻凌霄,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极度务实的不耐烦:
“十方!休要在朕面前妄谈什么盈溢、疏导、守恒!朕统御三界,只知天道运行,各司其职!西天取经,乃当下第一要务,关乎三界气运流转,佛道大兴,是朕御前钦定、不容有失的大业!缺了一人,便是缺了一人!行程延误,劫数错乱,这泼天的干系,岂是你一句‘更高层面的平衡’、‘反哺此界’就能轻描淡写揭过的?!”
他根本不去理解,也拒绝理解那套理论,目光如炬,只盯着最实际的问题:
“朕不管你那方天地有何等法则!朕只知道,朕的卷帘大将此刻不在其位!取经团队即刻便需启程!你若真有能耐平衡万界,便立刻、马上将沙悟净给朕原封不动地送回来!否则,一切休谈!朕便视你等同谋,阻碍天廷大计,纵有万般道理,也先治尔等之罪!”
玉帝的怒火如同实质,压向十方。就在这剑拔弩张,几乎要将刚刚缓和的局面再次推向对抗边缘之际——
“陛下。”
太上老君平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定海神针,悄然化解了部分凌厉的帝王之威。他微微向前一步,目光依旧停留在十方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探究与一丝…对自身认知局限的坦然承认。
他先是顺着玉帝的话,对十方道:“陛下所言,乃是现实之急。取经事大,不容耽搁,此乃此界当前最紧要之‘常量’,毋庸置疑。” 旋即,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为深邃,甚至带着一种学者面对未知真理时的谦逊与困惑:
“十方小友,你所言‘能量盈溢’、‘宇宙常量需疏导’之说……实不相瞒,纵是老夫,遨游太虚,见证多元,闻之亦觉……惊世骇俗,闻所未闻。”
他轻轻摇头,座下红莲的光芒都仿佛因这认知的冲击而微微摇曳:“一方宇宙,天生竟会‘能量过剩’?需借外力‘泄洪’?此等理论,已然超乎老夫过往对‘平衡’之理解。连老夫都需耗时揣摩,更何况满殿仙卿?”
他坦然承认了这理论的超前与难以理解,但这并非认输,而是将问题提升到了另一个层面——解决问题的务实层面。
老君目光灼灼,带着最终的通牒意味,缓缓开口,其声调和缓,却重若千钧:
“理论之争,可容后细辩。然现实之困,迫在眉睫。陛下之忧,便是此界当前最大之现实。十方,你既引来此变,声称此为‘善缘’与‘更高法则’,那便拿出你的担当与解法。”
“老夫只问一句:西行取经,人马需即刻齐备。沙悟净暂离已成事实,依你之言,此事于他、于此界长远或有益处,老夫或可暂不深究。但眼下这空缺,你待如何弥补?你这‘维护万界平衡’的游戏之界,打算如何即刻填上这个‘坑’,以解陛下之忧、燃眉之急?”
“今日,你若拿不出一个能让陛下、让吾等安心,且能保障取经大业即刻顺利推行之方案……” 太上老君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上了无可动摇的决断,“那便休怪老夫与陛下,只能视你先前所言皆为虚妄,不得不行非常之事,强行叩问你那‘游戏之界’,索回我界之神了。”
这番话语,既肯定了玉帝的核心诉求,又展现了远超玉帝的格局与对未知理论的开放态度,但最终,所有的压力都巧妙地、合理地、集中地压回到了十方身上,要求他必须给出一个立刻能执行的解决方案。
十方和尚面对太上老君近乎最后通牒的质问,以及玉帝那毫不掩饰的焦躁与威压,依旧保持着那副风雨不惊的平和模样。他再次合十躬身,语气恭敬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缓缓说道:
“阿弥陀佛。道祖、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俗话说,十步之内,必有解药;解铃还须系铃人。此番因果既由盏启,而盏又源自赵公明道友。小僧愚见,这解局的关键,或许正应在这位财神爷身上。”
此言一出,满殿仙神的视线“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了人群中的财神赵公明身上。
赵公明正暗自琢磨那“能量盈溢”的怪论,万万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他猛地一愣,随即出列,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甚至带着几分被无端卷入的恼火,对着十方和尚,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什……什么?!我?十方和尚,你休得胡言!吾乃天庭敕封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司掌三界财运,统管天下金银库藏、买卖交易、财运流转!这……这西天取经乃是佛门东渡、历练心性的苦差事,与我这财神有何干系?!”
他越说越觉得荒谬,转向玉帝和太上老君,急声辩解道:
“陛下!道祖!莫要听这和尚故弄玄虚!且不说取经路上风餐露宿、妖魔横行,非吾所长。单说这职责——倘若吾离了神位,前去取经,这三界财运谁来执掌?凡间买卖岂不乱了套?仙界俸禄发放何人主持?各方香火供奉、功德钱粮的流转岂非要停滞?这……这一方宇宙的财富流通乃是根基之一,若因此停滞紊乱,引发的动荡,怕是比缺个卷帘将军还要严重百倍!届时莫说取经,怕是整个天庭都要焦头烂额!此议荒谬,绝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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