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率宫内,紫气氤氲,丹香馥郁,却压不住中央那尊八卦炉散发的灼热与躁动。太上老君(恶尸彭蹻李建成)正死死盯着炉壁上流转不息的卦象,面容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能量盈余?哼!”他从牙缝里挤出冷笑,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森寒,“纯属一派胡言!分明是十方(善尸彭蹻李建成)那个小秃驴在妖言惑众!巧舌如簧,动摇天庭共识……要不是有众仙在场,我真恨不得当场剥他皮,抽他筋,拆他骨,将他打入九幽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怒火在他眼中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与炉中之火一较高下。然而,片刻的极致愤怒后,他却缓缓吸了一口气,强行将那毁灭的冲动压下。
“算了,”他喃喃自语,语气趋于一种冰冷的算计,“这取经游乐场,戏台子刚搭好,戏都还没唱起来呢,我何必跟那小秃驴一般见识。时机未至……”
似乎是为了宣泄残留的怒意,他抄起手边的芭蕉扇,对着八卦炉猛地扇了几下。风助火势,炉内原本就澎湃的火焰如同被注入狂暴的生命,轰然暴涨!赤金的光芒瞬间变得极其刺眼,甚至穿透了坚实的炉壁,洪流般奔涌而出,顷刻间淹没了整个兜率宫,将一切染上炽白的光晕。
“呃!”太上老君猝不及防,那光芒强烈到超越极致,仿佛亿万根灼热的金针直刺双目,“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这孽火!竟敢反噬主君!”
他痛呼一声,猛地扔开芭蕉扇,双手死死捂住剧痛无比的双眼,指缝间有金色的流光逸散而出,仿佛他的眼球已在内部熔化。
然而,预想中的永久黑暗并未降临。那极致的刺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秒,光芒仿佛被他双眼吸收殆尽,迅速褪去。他缓缓放下手,眨了眨眼。
一双眸子,此刻竟燃烧着璀璨的金焰,精光四射,洞彻幽冥!
“哈哈……哈哈哈……”太上老君先是错愕,随即发出一阵低沉而了然的狂笑,“火眼金睛!老夫也炼成了火眼金睛!孙悟空!李世民!你故意的是吧?!”
他猛地抬头,燃烧的金眸怒视着八卦炉,仿佛能穿透炉壁,看到五百年前的景象:“你想说,五百年前那巽位的风烟之辱,今日竟叫本尊亲身尝遍?!好个睚眦必报的猢狲!莫非这八卦炉中早已埋下你的因果咒怨——以我炼你之法,反噬我身?!”
他以为这是孙悟空跨越五百年的报复,一种极致羞辱的因果回旋镖。
然而,笑声还未落下,他的视觉再次剧变。那新生的火眼金睛竟不受控制地穿透了兜率宫的琉璃顶,穿透了三十三重天的缥缈云霭,视线被猛地抛入一片无法形容的混沌之海!
“这…这是…” 他的低语在空荡的宫殿里微弱地消散,意识却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卷入无穷的时空乱流。
起初是混沌扭曲的色彩漩涡,足以令大罗金仙眩晕。但随即,景象骤然清晰——
他看到一个宇宙泡,其中南赡部洲战火连天,一个与他面貌极其相似、却身着帝王衮冕的“李建成”正挥剑指向另一个身穿战铠的“李世民”,龙气与杀气惨烈交织,乾坤震荡;
下一秒,景象破碎,另一个泡沫中,佛光普照,一位宝相庄严、眉眼慈悲却依稀可辨是他善尸的“十方”尊者,正端坐于灵山莲台之上宣讲妙法,而台下虔诚听讲的,竟是一群奇装异服、拥有金属躯壳或能量形态的异形生灵;
再一转,又一个世界突兀呈现,那里竟无神无佛,钢铁楼宇高耸入云,刺破苍穹。凡人们驾驭着四个轮子的奇特法器在蛛网般的道路上奔流不息,而那法器窗口中闪过的新闻画面里,竟有孙悟空顶着猴毛,却身着笔挺西装,打着领带,对着一个名为“话筒”的东西侃侃而谈,台下闪光灯亮如白昼!
无数种可能,无数个李建成、李世民、孙悟空、十方……他们的命运丝线在多元宇宙的织布机上疯狂地交错、缠绕、断裂又重生。善恶并非定数,胜负从无永恒。他看到了自己成功将孙悟空打入九幽、执掌三界的结局,也看到了自己被孙悟空一棒打碎金丹、神魂俱灭的惨状,更看到了无数个他根本无法理解、甚至无法称之为“李建成”的“自己”——有的在实验室里摆弄仪器(科学家),有的在画布前挥洒色彩(艺术家),有的甚至只是一块懵懂的顽石、一缕无知的青烟!
信息的洪流磅礴无尽,光怪陆离,几乎将他的元神彻底冲垮、撕裂。之前他神游太虚的时候,另个一宇宙的虚影模糊,他能分辨的信息十不存一。然而此刻,这多元宇宙的图景清晰了不知多少倍,犹如从最初级、布满雪花的阴极射线管显示器,瞬间跃迁至超越了物理极限的8K视网膜屏,其差异好比人类首次捕捉到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模糊图,与詹姆斯·韦伯空间望远镜所呈现的清晰深邃星空之间的代差。
八卦炉中的火焰仿佛与这无尽视野产生了共鸣,炉壁上那些自洪荒诞生的古老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明灭,每一次闪烁,都将他眼中的宇宙图景粗暴地切换至下一个更加匪夷所思、无法理解的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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