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出去不到三十秒，陈启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李静的名字。
“你确定？”李静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难以置信，“定位显示你在咖啡馆，那家‘悦宠之家’诊所就在你对街？你怎么发现的？”
“我……偶然看到的。”陈启无法解释死线，只能含糊其辞，“直觉，李静，就像之前一样。那张招聘广告……感觉不对。请你一定要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是键盘急促的敲击声。“……明白了。信息已收到，正在调用工商注册、人员档案、关联网络信息……王刚那边我会同步通知，安排就近人员进行初步外围观察。陈启，你待在原地，不要靠近，不要有任何行动，等待指令！”
电话被挂断。陈启紧紧握着手机，指尖冰凉。他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死死盯着街对面那张崭新的招聘广告。在左眼的视野里，那条幽蓝色的死线依旧在缓缓蠕动，像是一个不断闪烁的、不祥的灯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咖啡已经冷透，他却毫无知觉。街对面的宠物诊所看起来平静寻常，偶尔有人带着猫猫狗狗进出，玻璃门开合间，透出内部明亮整洁的景象。
大约二十分钟后，陈启的内部通讯软件收到了李静发来的加密文件。
文件里是关于“悦宠之家”诊所的初步背景报告：
法人代表/主治兽医： 周明，四十五岁，从业二十年，风评良好，无不良记录。
开业时间： 三周前。
人员构成： 除周明外，还有两名助理兽医，三名前台/护理人员。所有人员背景初步核查均无异常。
特别备注： 诊所一名叫于晓晴的实习护理员，一周前已提交离职申请，理由是“个人发展原因”，最后工作日就在明天。
于晓晴！
陈启的目光牢牢锁定了这个名字。一个即将离职的实习护理员？这会是巧合吗？还是……“它”的指代？
他立刻回复李静：「重点核查于晓晴！她的离职时机太巧合！」
几乎在他信息发出的同时，街对面一辆看似普通的银色轿车缓缓停下，车上下来两名穿着休闲的男子，看似随意地走进诊所旁边的一家便利店，但他们的站位和视线角度，恰好能覆盖诊所的正门和部分内部情况。是王刚安排的便衣。
行动已经开始了。
陈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既希望于晓晴就是关键，又害怕她的身份暴露会引发“清道夫”的过激反应。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陈启如同一个被固定在座位上的囚徒，焦灼地等待着。李静那边不断有零碎的信息传来：
于晓晴，二十二岁，本地人，护理专业毕业，社会关系简单。近期无异常消费记录，通讯记录也未见明显可疑。她提交离职申请的时间，就在那张招聘广告贴出的前一天。
这种时间上的紧密衔接，让陈启更加确信其中的关联。
下午四点多，林瑶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果断：“对于晓晴的初步背景调查没有发现明显问题。但基于你的‘直觉’和离职时间的巧合，我们不能冒险。我已批准对于晓晴进行二十四小时保护性监视，直到她明天正式离职并确认安全为止。同时，诊所内外已布控。”
保护性监视……这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案。
“林组长，我……”陈启想说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林瑶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留在指挥中心，就是最大的贡献。你的‘直觉’已经为我们指明了方向，剩下的，交给专业的人。”
电话再次被挂断。陈启知道，林瑶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一个实习法医，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贸然参与行动只会添乱。
傍晚，陈启被李静一个电话叫回了刑侦中心。指挥室内气氛紧张，大屏幕上分割着几个监控画面，分别是于晓晴租住的公寓楼下、诊所周边以及主要路口的实时影像。王刚坐镇指挥，不断低声与各点位沟通。林瑶抱着手臂站在屏幕前，眉头紧锁。
陈启默默地走到李静旁边的工位坐下。李静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于晓晴下班回家了，一切正常。监控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接近她或诊所。”
一切正常，反而让人更加不安。“清道夫”留下如此明显的标记，绝不会只是为了让他们看一场平安无事的谢幕。
夜晚降临，城市灯火通明。指挥室内无人离开，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陈启盯着屏幕上于晓晴公寓那亮着灯的窗户，左眼时不时传来微弱的刺痛感，仿佛在提醒他，那幽蓝色的威胁并未远离。
时间接近午夜。
突然，监控于晓晴公寓楼下的便衣传来急促的汇报：“报告！目标房间灯光熄灭！重复，目标房间灯光已熄灭！”
这么早就睡了？还是……
“各点位提高警惕！”王刚的声音立刻在频道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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