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一座看起来干净整洁却又透着些许陈旧感的六层小楼。白色的外墙有些地方已经泛黄,门口的led屏滚动着预防保健知识和专家坐诊信息。前来就诊的多是附近的老人和带着孩子的家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婴儿奶粉以及一种属于社区生活的、略显嘈杂的安宁气息。
这种安宁,却被悄然潜入的特侦组打破。
王刚带着两名便衣队员,伪装成前来咨询的家庭成员,在一楼大厅和挂号处徘徊,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来往的医护人员和患者,试图捕捉任何一丝不协调。他的手臂依旧吊着绷带,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专注,暂时将个人情绪放在了一边。
李静则留在指挥车里,这辆车停在街对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远程接入医院的内部网络(经过了必要的授权和隐蔽处理),筛查着所有医护人员的档案、排班记录,以及药品器械的出入库数据,寻找可能与两名死者产生交集的可疑点。
陈启和林瑶则来到了三楼的慢性病管理科。这里相对安静一些,候诊区坐着几位老人,慢悠悠地翻着杂志或打着盹。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林瑶以市局卫生处进行例行安全检查的名义,与科室主任进行着交谈。陈启则安静地跟在后面,他戴着那副深色眼罩,看起来像个有眼疾的随行人员。但他闭上右眼,左眼的感知如同轻柔的蛛网,缓缓向四周弥漫开去。
他没有刻意去“看”某个具体的人或物,而是感受着整个空间流动的“气息”。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在这里尤为明显,老人们身上缠绕着或深或浅、属于衰老和疾病的“死线”,医护人员身上则洋溢着忙碌而疲惫的生机。各种药物的“死线”稳定而缓慢,医疗设备则带着金属和电子元件特有的终结轨迹。
一片纷杂,却又符合常理。
没有感受到那种熟悉的、冰冷的、属于“清道夫”的修改痕迹。也没有察觉到任何明显的能量异常。
难道判断错了?这里只是一个不幸的巧合?
陈启微微皱眉,有些不甘。他凝聚起精神,尝试更精细地感知。左眼传来轻微的胀痛,手腕上的监测手环显示他的心率略有升高。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带着节奏的金属摩擦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声音来自走廊尽头,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推着工具车的瘦高个男人正走向安全通道口,看样子是医院的设备维护人员。那辆工具车的轮子似乎有些问题,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这声音本身并无特别,但陈启左眼的感知中,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转瞬即逝的异样。那并非来自维护工本人,也不是来自工具车,而是……在他经过某个病房门口时,那病房门把手上的“死线”,似乎被那规律的摩擦声波极其轻微地“扰动”了一下,就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虽然立刻恢复了平静,但那瞬间的波动却被陈启敏锐地捕捉到了。
是巧合吗?还是……
陈启下意识地将感知聚焦向那个维护工。在他的“视野”中,维护工身上的死线正常,工具车上的死线也正常。但当他“看”向工具车下层放着的一个不起眼的、用来收纳零碎配件的塑料工具箱时,左眼却猛地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共鸣感!
那感觉,与他感知吴镜玄力量时感受到的冰冷质地同源,但更加内敛,更加……惰性?就像一块被深埋地底、失去了大部分放射性的铀矿石。
他猛地睁开右眼,看向那个即将消失在安全通道口的蓝色背影。
“林队,”他压低声音,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那个维护工,他的工具箱……有点问题。”
林瑶正在与主任交谈的声音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自然地继续。但她放在身侧的手,对着隐藏在耳廓内的微型通讯器,极快地敲击了两下——这是预先约定的“发现可疑目标”的信号。
几乎同时,指挥车里的李静和王刚的耳机里都收到了提示。
“目标锁定,男性,身高约178,偏瘦,蓝色工装,推工具车,进入三楼东侧安全通道。王刚,注意拦截,保持隐蔽。”李静的声音迅速传来。
王刚眼神一凛,对身边的队员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动声色地向安全通道口靠近。
陈启的心跳有些加速。他不确定自己的感知是否百分百准确,万一错了……但他左眼那清晰的共鸣感却顽固地存在着。
几分钟后,王刚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和疑惑:“人控制住了,在通道下的设备层。工具箱检查过了,里面只有一些普通的扳手、螺丝刀和备用零件,没有发现异常物品。”
没有?陈启一愣。怎么可能?他明明感觉到了……
“把他带回局里,分开问话。”林瑶指示道,然后结束了与科室主任的交谈,礼貌地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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