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关于“能量源头可能在沼泽”的发现,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特侦组内部激起了巨大的波澜。这完全颠覆了他们之前的假设——对手的“控制室”并非固定在建筑内部,而是与周围环境,尤其是那片广袤而危险的湿地,融为一体。
“如果沼泽是源头,那整片湿地都可能在他的影响范围内!”王刚看着卫星地图上那片郁郁葱葱、水网密布的区域,脸色难看,“我们之前设定的安全距离和侦察范围可能都得作废!”
李静立刻调整了数据分析的重点。她调取了湿地公园的详细地质水文资料、生态调查报告,甚至找到了几十年前该区域还是原始沼泽时的勘探记录。
“地质结构显示,这片湿地下方存在一个规模不小的地下含水层,而且富含某种特殊的导电矿物。”李静指着屏幕上复杂的地层剖面图,“这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天然的、巨大的能量传导和放大器!监测站就像插在这个放大器上的一个……**探头**或者**执行终端**!”
这个比喻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无力。他们之前还在琢磨如何拆除一栋房子里的机关,现在却发现,这栋房子可能只是某个庞然大物伸出来的一根手指。
“也就是说,我们即使成功突破了监测站,毁掉了里面的所有装置,只要那个沼泽‘源头’还在,他随时可以再‘生长’出新的‘手指’?”王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恐怕是的。”林瑶肯定了这一点,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更糟,破坏终端可能会惊动‘本体’,引发更剧烈的、我们无法预估的反击。”
陈启坐在一旁,努力平复着刚才近距离感知带来的精神震荡。左眼依旧残留着触摸到那片冰冷、庞大能量源时的刺痛感。他闭上眼,尝试再次捕捉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冰冷和有序,还有一种……**古老的沉淀感**。仿佛那片沼泽承载的,不仅仅是水和泥土,还有漫长岁月中积累下来的、某种难以言喻的“信息”或者“意志”。
“那片沼泽……不像是被他‘创造’出来的源头,”陈启斟酌着用词,试图描述那玄妙的感知,“更像是一个……他找到并‘嫁接’了自己力量的**古老基座**。我能感觉到,那里的能量……很‘旧’,带着一种……**沉睡的低语**。”
“低语?”李静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什么样的低语?是吴镜玄的意志吗?”
“不……不像。”陈启摇头,眉头紧锁,“更混乱,更……原始。像是无数细碎声音的混合,有风声,有水声,有泥土翻动的声音,甚至……有植物生长和腐烂的声音。吴镜玄的力量像是一层冰冷的、秩序的‘薄膜’,覆盖在这些混乱的‘低语’之上,引导它们,利用它们。”
这个描述让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对手的形象变得更加复杂和深邃。他不仅仅是一个掌握了杀人技术的疯子,更像是一个窃取了自然伟力,并试图将其扭曲成自己工具的……**亵渎者**。
“如果沼泽是基座,监测站是终端,那么连接它们的,除了那条能量‘动脉’,肯定还有更具体的控制链路。”林瑶将众人的思绪拉回现实,“找到它,干扰它,甚至切断它,可能是我们目前唯一可行的突破口。”
李静立刻开始建模分析:“根据能量流动模拟和地质数据,最可能的控制链路是沿着地下含水层的主脉,或者……通过铺设的、如今可能早已废弃的管道或电缆。侦察小队需要重点排查从监测站通往沼泽方向的任何人工痕迹,哪怕是废弃多年的。”
王刚点了点头,立刻通过加密频道向监测站外围的侦察小队下达了新指令。同时,他看向陈启:“小子,还能不能再‘听’清楚点?能不能分辨出那条‘动脉’里,除了能量,有没有传递更具体点的‘信息’?比如……他下一步想干什么?”
这个要求极高。陈启深吸一口气,知道这又是一次对极限的挑战。他没有拒绝,重新戴上连接着远程传感器的头盔。这一次,他没有让无人机冒险靠近,而是尝试在更远的距离,仅仅通过之前捕捉到的能量残留和场强分布,进行更深层次的“聆听”。
左眼的压力骤然增大,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针在同时穿刺。他咬紧牙关,将意识凝聚成一丝极细的探针,沿着记忆中那条从沼泽指向监测站的冰冷能量流的“感觉”,小心翼翼地逆向探索。
模糊……扭曲……无数混乱的“低语”如同背景噪音,干扰着他的感知。吴镜玄那层冰冷的“秩序薄膜”如同坚固的堤坝,阻挡着窥探。
他坚持着,汗水浸湿了额发。
突然,在无数混乱的“低语”中,他捕捉到了一段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音节”!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组高度压缩的、代表着特定“指令”的能量波动!
这组“指令”的核心含义,如同本能般被他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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