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电子音在大厅中回荡,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仿佛抽走了空气中最后一丝温度。死线迷宫在陈启眼中剧烈地扭曲、重组,幽蓝色的光芒以前所未有的频率闪烁着,散发出一种择人而噬的恶意。
“找掩体!快!”王刚的怒吼打破了短暂的死寂。
队员们反应迅捷,如同受惊的羚羊,迅速扑向大厅中散落的废弃仪器外壳和坚固的混凝土支柱后方。几乎在他们藏匿好的瞬间,异变陡生!
“咔嚓——轰隆!”
原本看似坚固的、位于大厅西北角的一片金属格栅天花板毫无征兆地整体坍塌!沉重的金属框架和碎裂的混凝土块如同冰雹般砸落,将下方一片区域彻底掩埋,扬起漫天灰尘。而在陈启的左眼视野中,那片区域正是在声音响起瞬间,数条粗壮的、代表“结构脆弱”的灰暗死线骤然断裂、湮灭所导致的结果。
这不仅仅是展示力量,更是赤裸裸的警告和威慑——他不仅能设置陷阱,还能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引发“意外”!
“报告情况!”王刚压低声音,在通讯频道中急问。
“B组安全!无人受伤!”
“C组安全!”
灰尘稍稍散去,队员们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片废墟。如果刚才有人停留在那里……
陈启背靠着冰冷的混凝土柱,大口喘息,左眼传来灼烧般的痛感。动态变化的死线网络给他的大脑带来了巨大的负荷,信息的洪流几乎要冲垮他的意识堤坝。他必须更快地解读,更精准地预判。
“陈启!”王刚的声音将他从濒临崩溃的边缘拉回,“还能撑住吗?我们必须找到规律!”
规律?在这片完全由他人意志主导的混沌中寻找规律?
“他在玩我们……”陈启咬着牙,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死线的变化……没有固定模式,完全随机,取决于他的……念头。”他努力集中精神,试图捕捉那冰冷意识驱动死线变化时残留的“韵律”,但就像徒手捕捉水流,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李静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带着一丝急促:“干扰程序似乎部分生效了!我监测到建筑内部的能量流动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虽然很快恢复,但证明我们的干扰并非完全无效!”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另外,根据多个传感器反馈的能量流向综合分析……那个主要热源信号,可能不只是个诱饵!能量核心……**就在主控室**!他在里面!”
这个消息如同强心剂。目标确定,不再是漫无目的的躲藏。
“我们必须进去!”王刚斩钉截铁。
然而,通往主控室大门的前方,大约十米宽的空地,在陈启眼中已然成为一片死亡的漩涡。无数幽蓝色的死线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在其中疯狂舞动、交织、湮灭又重生,几乎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更找不到一条可以安全通行的路径。
强行通过,后果不堪设想。
“过不去……”陈启的声音带着绝望,“前面的线……太乱了,太快了!我找不到安全间隙!”
扩音器里再次传来那失真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好奇”:
“观察者,你的‘视觉’很有趣。但似乎……仍局限于‘识别’。”
“试试看,‘理解’它们。”
“理解?”陈启一愣。
突然,他左眼的刺痛感骤然加剧!视野中,那些疯狂舞动的幽蓝色死线不再仅仅是危险的标志,其内部似乎开始浮现出极其细微的、更加深邃的暗红色纹路,如同血管般在蓝色光流中脉动。与此同时,一些破碎的、非自愿的“信息碎片”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不是图像,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感觉**。
一条连接着天花板上某条管道的死线,传递来“金属疲劳”、“应力集中”、“三秒后断裂”的冰冷判断。
一条盘踞在地面的死线,则带着“地面沉降”、“液压失衡”、“触发连锁坍塌”的精确计算。
另一条缠绕在远处一个废弃配电箱上的死线,散发着“短路”、“电弧喷射”、“范围五米”的致命信息。
这些信息混乱、庞杂、转瞬即逝,却无比清晰!仿佛他不仅能“看见”死线,更能在一瞬间“读懂”这条死线所代表的、即将发生的“死亡”的具体形式和原理!
这就是……“理解”?
“啊!”陈启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这种强行灌输的信息流比单纯的视觉冲击更加可怕,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
“陈启!”旁边的队员紧张地扶住他。
“我……我好像……”陈启喘息着,努力从信息的洪流中捕捉有用的片段,“左边……那条粗的蓝线,连接管道的那根……要断了!会砸向……我们十点钟方向!”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哐当!”一声巨响,他指出的那条管道应声断裂,带着千钧之势砸落在他预测的位置,将一片废弃的仪表台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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