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的过程紧张而迅速,王刚背着重创的陈启,在队员的交替掩护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月亮湾”河湾区域,与接应车队汇合。直到车辆驶出数公里,确认没有追踪者,车内压抑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陈启瘫在后座上,面色惨白,冷汗浸透了衣背,左眼如同被烙铁反复灼烧,传来一阵阵撕裂灵魂的剧痛。比肉体痛苦更甚的,是精神层面遭受的冲击。那只由河水构成的苍白巨手,以及其中蕴含的、仿佛源自亘古死亡的冰冷意念,几乎冻结了他的思维。
医疗人员立刻在车上进行紧急处理,镇静剂和神经修复药物被注入他的体内,帮助他抵御那恐怖意念的残余侵蚀。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陈启的声音虚弱不堪,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紧紧攥着那面光芒黯淡、甚至镜框边缘都出现细微裂痕的“观死镜”,仿佛这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心的东西。
林瑶坐在他旁边,脸色铁青,眼神中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不管那是什么,它证实了你的直觉。‘月亮湾’绝不是普通的事发现场,那里隐藏着‘烛龙’乃至那个‘祂’的重要秘密。”
返回安全点后,陈启立刻被送入重症监护室。这次的伤势远比上次精神探测反噬更重,不仅精神力近乎枯竭,左眼区域的组织和能量通道也受到了严重的侵蚀性损伤,更麻烦的是,那股冰冷的死亡意念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他的精神世界深处,不断试图侵蚀他的意识。
医疗团队和高岚想尽了办法,动用了一切可能的医疗手段和能量净化技术,才勉强将那股外来的死亡意念压制住,但无法根除。它就像一颗埋藏在他灵魂深处的定时炸弹。
陈启在病痛与意志的拉锯战中,度过了昏昏沉沉的几天。期间,他反复梦见那只苍白的巨手从漆黑的河水中伸出,梦见吴念那双充满恐惧、望向水下黑暗的眼睛,有时,这两幅画面甚至会重叠在一起,构成更加诡异恐怖的景象。
在他情况稍微稳定,能够进行简短交流时,林瑶和高岚再次来到病房。
“我们分析了你在遭遇袭击前传回的最后感知数据,”高岚的声音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发现重大线索的兴奋,“你捕捉到的那个水下‘秩序褶皱’,其能量结构和规则扰动的模式,与‘墨海书局’下方那个被封锁的密室,存在高度相似性!它们就像是……同一套系统中的两个不同节点!”
他调出平板上的对比图和数据模型:“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一个是空间禁锢,一个是规则烙印——但其核心的能量签名和运作逻辑,都指向同一个源头。而且,根据守拙先生笔记中一些关于‘地脉节点’和‘星力锚点’的隐晦记载,我们怀疑,这样的‘节点’,可能不止这两个!”
林瑶接话道,语气凝重:“结合吴镜玄提到的‘归位’,以及那个‘祂’的低语中提及的‘看守’和‘门扉’,我们有一个大胆的推测——‘烛龙’组织,可能正在利用这些分散在各处的‘节点’,构建一个庞大的、覆盖全球或者至少是特定区域的……‘仪式场’!而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在‘群星视线偏移’的那个特定时刻,利用这个‘仪式场’,完成某种我们尚不清楚的、可能关乎世界命运的‘仪式’!”
这个推测令人不寒而栗。对手的图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宏大和恐怖。
“吴念的死……”陈启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是不是……也是这个‘仪式’的一部分?她是被选中的……‘祭品’?”
高岚沉重地点了点头:“极有可能。在那个水下节点附近死亡,她的生命和灵魂可能被那个节点吸收,成为了启动或者强化这个‘仪式场’某个环节的‘能量’。”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吴镜玄在接触陆明远手札、获得力量后,会如此疯狂地想要‘修正’世界。他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是因为隐约察觉到了女儿死亡的真相背后,牵扯着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庞大而邪恶的计划。”
病房内陷入沉默。吴念的悲剧,吴镜玄的堕落,似乎都只是这个宏大黑暗仪式中,早已被注定的一环。
“我们必须找到其他的节点!”林瑶斩钉截铁地说,“在他们完成仪式之前,破坏这个‘仪式场’!”
“但是……怎么找?”陈启问道,感受着左眼和灵魂深处那依旧隐隐作痛的冰冷,“我的感知……短时间内无法再用了。”而且,他内心对再次遭遇那种恐怖存在,充满了忌惮。
“不一定需要你再次冒险进行现场感知。”高岚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有了新的方向。既然这些节点与‘星力锚点’有关,那么它们的分布,很可能与天上的星辰位置存在对应关系!我们可以尝试将已知的两个节点位置——‘墨海书局’和‘月亮湾’——投射到星图上,寻找它们对应的星辰,然后根据星辰的排列规律,反推其他可能存在的节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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