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基地的指挥中心,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林瑶刚刚向王刚和高岚(通过加密线路)同步了她所经历的、那匪夷所思的“守夜人低语”。信息量过于庞大且惊悚,一时间,通讯两端都陷入了死寂。
“现实结构稳定性?篡改者?应急协议?”王刚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林组,这……这听起来像科幻小说里的玩意儿!陈医生他……他到底成了什么?”
高岚教授的声音则相对冷静,但也能听出压抑的震惊:“‘守夜人’……这个称谓在我查阅的残卷中也偶有提及,通常与维护某种古老平衡的存在相关联。如果这信息是真的,那意味着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吴镜玄个人的疯狂,还可能触及了某种……世界运行的根本规则。林组长,那低语有没有提供更具体的坐标?关于吴镜玄,或者关于所谓的‘应急协议’?”
“没有具体坐标,只有对我们三人的身份编码和那个警告。”林瑶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但低语提到了‘局部现实结构稳定性下降’,并且将我们三人和吴镜玄标记为关联锚点。这意味着,吴镜玄的活动,正在对某种我们无法感知的‘现实结构’造成影响,而我们,可能因为与他的对抗或者与陈启的密切联系,也被卷入了这个层面。”
她调出城市地图,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区域。“低语不会凭空而来。陈启无意识中成为了一个‘端口’,这信息选择在此刻传递,一定有原因。吴镜玄刚刚损失了三个精心布置的‘意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的下一次行动,很可能就是导致‘稳定性下降’的关键!我们必须在他造成更大破坏前找到他!”
“可是,我们去哪儿找?这家伙比泥鳅还滑!”王刚 frustration 地捶了一下控制台。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监控陈启生理数据的年轻技术员突然举手,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林组,王队,你们看……陈法医的实时脑波数据,好像……好像在形成某种模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主屏幕上属于陈启的那个监测窗口。只见那背景低平的脑波线上,之前那些被标记为“未知干扰”的高频微小波动,此刻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增加、汇聚,并且……开始勾勒出模糊的、类似地形等高线般的图案!
图案最初杂乱无章,但很快开始自我调整、清晰化。线条蜿蜒,勾勒出山脉、河流、建筑的轮廓……最终,定格在城郊结合部,一片被标记为“红星化工厂(废弃)”的区域!一个刺目的红色光点,在化工厂区域的中心位置不断闪烁!
“是坐标!陈医生……他在给我们指路!”王刚失声惊呼,脸上充满了震撼。
这绝非巧合!陈启在深度昏迷中,竟然能将他那异常的意识活动,转化为精确的地理坐标?这究竟是那个“守夜人系统”在通过他传递信息,还是他自身能力在绝境中与那古老印记结合产生的异变?
“红星化工厂……那里占地面积巨大,结构复杂,确实是非常理想的藏身地点。”林瑶快速调出该区域的卫星图和历史资料,眼神锐利如刀,“王刚,立刻部署!调动所有可信人手,便衣接近,封锁外围所有通道!无人机先行侦察,但注意,吴镜玄很可能有反制手段!行动绝对保密,级别提到最高!”
“明白!”王刚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冲出指挥中心,开始调兵遣将。
命令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整个基地,乃至部分外部可信的支援力量,开始如同精密的仪器般高速运转起来。便衣车辆悄然驶出,无人机在夜色掩护下升空,信号屏蔽和干扰设备被运往指定区域。
然而,在这紧张有序的准备中,一丝不和谐的涟漪,也悄然荡开。
一名负责通讯保障的技术人员,在调试设备间隙,无意中瞥见了主屏幕上那个由陈启脑波生成的、精确指向红星化工厂的坐标图像。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惊愕,随即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的手指在个人终端的边缘,以一种特定的节奏,极轻微地敲击了数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城郊废弃红星化工厂深处,某个布满废弃反应罐和纵横管道的黑暗空间里。
吴镜玄盘膝坐在一个用粉笔画出的、结构复杂的几何图案中央,图案的线条隐隐与周围环境中那些常人不可见的、扭曲蠕动的幽蓝色死线相连。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混杂着愤怒和果然如此的厉色。
他面前的地面上,摆放着一面小巧的、边缘镶嵌着黑色石子的化妆镜。此刻,镜面正荡漾着微弱的涟漪,镜中映出的并非他的倒影,而是一片模糊晃动的、类似雷达扫描般的影像,影像中心,一个微小的光点正在不断向化工厂的位置逼近——那是林瑶派遣出的、最先抵达外围的侦察无人机信号,在“镜界”中的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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