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覆盖了中原大地。黄河故道旁的官道上,一支铁骑正踏碎寂静,马蹄声急促如鼓点,却又刻意压低,只在松软的土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慕容雪身披银白狐裘,内罩玄色劲装,腰间悬挂的弯刀随着马身颠簸微微晃动,刀鞘上镶嵌的蓝宝石在月色下偶尔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她勒停战马,抬手示意全军暂缓前行,目光投向不远处那片隐约可见的灯火。
“将军,前方三十里便是清军粮草囤积地——陈留坞。”副将哲别催马上前,声音压得极低,“探马来报,坞内守军约三千人,多为步兵,配备少量弓箭与火铳,外围设有三道铁丝网,四角各有一座望楼,夜间每半个时辰巡逻一次。”
慕容雪微微颔首,指尖划过马鞍上的地图,目光锐利如草原雄鹰:“清军主力正在郑州城下鏖战,定然想不到我军会绕到后方偷袭粮道。传令下去,全军卸甲轻装,丢弃多余营帐与辎重,只带三日干粮与火种,半个时辰后,随我奇袭陈留坞!”
两万蒙古骑兵迅速行动,将沉重的盔甲与多余物资藏匿于附近的密林之中,每个人都换上轻便的劲装,腰间挂满浸油的火折子与易燃的硫磺包。慕容雪亲自检查着士兵们的装备,见一名年轻士兵的弯刀有些迟钝,便拔出自己的佩刀递了过去:“草原的儿子,要用最锋利的刀,斩最狠的敌。”那士兵眼中闪过感激,双手接过佩刀,用力点头。
半个时辰后,骑兵部队再次出发,这次更是悄无声息,马蹄包裹着厚厚的布条,在夜色中如幽灵般向陈留坞疾驰。慕容雪一马当先,银白狐裘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她的眼神沉静如水,心中却早已燃起熊熊战意。她深知,陈留坞的粮草是清军的命脉,一旦烧毁,郑州城下的十万清军便会不战自乱,沈落雁的“诱敌深入”之计才能真正奏效。
陈留坞内,灯火通明,守军们正围着篝火饮酒作乐,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守将巴克利是一名满洲镶黄旗的参领,自恃陈留坞地处清军后方,吴军主力被牵制在郑州,绝不会有人敢来偷袭,便放松了警惕,与手下将领们在中军帐内开怀畅饮。
“大人,咱们守着这么多粮草,天天吃大鱼大肉,可比前线那些苦哈哈强多了!”一名佐领端着酒碗,谄媚地笑道,“等王爷攻破郑州,咱们也能跟着沾光,说不定还能捞个一官半职,衣锦还乡呢!”
巴克利哈哈大笑,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那是自然!吴三桂不过是跳梁小丑,怎能抵挡我大清铁骑?再过几日,郑州城破,吴军必败,到时候,整个中原都是咱们的天下!”
帐外,巡逻的士兵懒洋洋地走着,手中的长枪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望楼上的哨兵打了个哈欠,眼神迷离地望着远方,根本没有仔细观察夜色中的动静。
就在此时,慕容雪率领的蒙古骑兵已悄然抵达陈留坞外围。她抬手示意全军停下,目光扫过那三道铁丝网与四角的望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哲别,你率五千骑兵,从东侧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务必让他们以为我军主力在东侧;我率一万五千骑兵,从西侧突破,直插坞内粮仓!”
“遵命!”哲别抱拳领命,立刻率领五千骑兵向东侧移动。
片刻后,东侧望楼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火光冲天!哲别率领士兵们用斧头砍断铁丝网,点燃了附近的帐篷,呐喊声与厮杀声瞬间打破了陈留坞的宁静。
“不好!有敌袭!”望楼上的哨兵终于反应过来,高声呼喊着,敲响了警报铜锣。
中军帐内的巴克利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慌什么!不过是些流寇,传令下去,东侧守军全力抵抗,其他方向加强戒备,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粮仓!”
守军们仓促应战,纷纷拿起武器向东侧涌去,一时间,东侧杀声震天,箭矢与火铳声交织在一起。哲别率领的骑兵且战且退,故意示弱,将更多的守军吸引到东侧。
慕容雪抓住这个机会,率领主力骑兵从西侧发起猛攻。士兵们用斧头与弯刀奋力砍断铁丝网,动作迅猛如虎。望楼上的清军刚想射箭,便被早已埋伏好的蒙古弓箭手一箭射穿喉咙,纷纷坠楼身亡。
“杀!”慕容雪一声令下,蒙古骑兵如潮水般涌入陈留坞,弯刀挥舞,寒光闪烁,清军士兵猝不及防,纷纷倒在血泊之中。这些草原健儿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术精湛,刀法凌厉,面对缺乏训练的清军步兵,简直如砍瓜切菜一般。
慕容雪一马当先,冲入坞内,弯刀所过之处,清军无人能挡。一名清军百夫长挥舞着大刀向她砍来,慕容雪侧身躲过,手腕翻转,弯刀精准地刺入对方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身。她抽出弯刀,毫不迟疑地转向下一个敌人,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骑兵们很快便冲到了粮仓所在的区域,只见数十座巨大的粮仓整齐排列,里面堆满了粮草、军饷与军械。慕容雪高声喊道:“点火!把所有粮仓都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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