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就明白了程琳的毒计。
先把她关在藏书阁,然后带人来“抓贼”,诬陷她偷盗程家的传家之宝!
到时候人赃并获,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沈瑶冷笑一声,迅速拿出手机,对着画和周围的环境拍了几张清晰的照片。
然后将古画原样放回,关好柜门,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个所谓的“陷阱”。
家塾前院,二姑正唾沫横飞地带着其他女眷参观花园。
程琳突然像火烧屁股一样,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二姑!不好了!那个沈姐姐她……她偷偷跑进了秘密藏书阁!”
“什么?!”
二姑立刻演出一副天塌下来的震惊模样,“那可是禁地啊!她怎么敢!”
大姑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呀!快去看看!
可别让她把咱们家的传家宝给碰坏了!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一群人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冲向小楼。
刚冲到楼梯口,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见沈瑶好整以暇地站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她身上一尘不染,姿态悠闲,哪有半点做贼的样子?
“沈姐姐!”
程琳装出十万火急的样子,冲她喊,“你怎么乱跑啊!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沈瑶抬起头,露出一脸纯然的无辜:“我在楼下的书架上发现这本《程氏家训》,写得太好了,看得有些入迷。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程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不是在……”
“在哪儿?”
沈瑶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天真又迷惑。
二姑反应极快,赶紧打断她:“没事没事,我们就是找不到你,担心你走丢了。”
“谢谢二姑关心。”
沈瑶甜甜一笑,举起手中的书,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楚,“这本家训写得真好。
我特别喜欢里面的一句话,‘程氏子孙,当以诚信立身,行君子之事,绝宵小之行’。
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
一直沉默寡言,显得极有分量的程家大伯母,此刻突然开了口,目光如炬地盯着二姑:
“沈丫头喜欢读书是好事。
老二,你带着大家一惊一乍地乱嚷嚷什么?
成何体统!”
二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讪讪地闭了嘴。
程琳的脸色则由青转白,活像大白天见了鬼。
她怎么也想不通,沈瑶到底是怎么从反锁的房间里出来的!
回主宅的路上,沈瑶走在程琳身后,“不小心”一脚踩住了她的长裙摆。
程琳一个踉跄,尖叫一声,差点整个人摔进路边的水沟里,狼狈不堪。
“哎呀,对不起。”
沈瑶“慌忙”伸手扶住她,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呵气如兰地轻声说:
“下次锁门之前,记得先检查一下锁眼有没有被堵住哦。”
程琳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看向沈瑶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傍晚,程卫东果然把沈瑶叫到了书房。
“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红木椅子。
沈瑶规规矩矩地坐下,后背挺得笔直,心跳却微微加速。
尽管这两天她自认表现得无可挑剔,但面对程卫东这种浸淫商场几十年的老狐狸,她还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程卫东慢条斯理地冲泡着功夫茶,茶香四溢:“这两天,辛苦了。”
沈瑶谨慎地回答:“是我应该做的。”
“琳琳那丫头,从小被我们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
程卫东将一杯温热的茶推到她面前,“不过,今天下午的事,你处理得很好。”
沈瑶双手接过茶杯:“谢谢程董肯定。”
“听说,你对文徵明的画,很有研究?”程卫东突然抛出一个炸弹。
沈瑶心头猛地一跳,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略懂一二。”
她稳住心神,放下茶杯,坦然迎向他的目光,“我父亲喜欢这些,我从小耳濡目染了一些。”
程卫东点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那幅《梅竹双清》是真迹,我十年前在港岛的拍卖会上买的。”
沈瑶松了口气。
看来程卫东并不介意她发现了藏书阁的秘密,他甚至是在主动点破这件事。
“程昱的妈妈年轻时,也像你这样,”
程卫东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看到了遥远的过去,“聪明,果断,从来不肯吃亏。”
沈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安静地低头喝茶,掩饰住内心的波澜。
“下周的国际经济论坛,”程卫东换了个话题,“你替程昱多留心,好好表现。”
“我一定不负所托。”
程卫东站起身,示意谈话结束。
沈瑶刚要离开,却听见他又补充了一句。
“那套翡翠头面,很衬你。”
沈瑶猛地回头,惊讶地发现,程卫东那张向来严肃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堪称温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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