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紧紧的锁着,那双总是盛满阳光笑意的眸子里也是布满了血丝。
“七哥?!”
韶华回眸望向姜知叙时,心中积压的委屈、悲伤和惊惶顿时再难绷住。
她忙不迭的跑向姜知叙,直直的扑进姜知叙的怀抱中,就像是小时候受了委屈那般,声音哽咽着向他求助:
“七哥,你看!他们明明已经知道我是九公主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进去?
你可听到刚刚那九重丧钟鸣,父皇他......”
姜知叙紧紧抱住浑身颤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韶华。
他轻轻的拍着韶华的后背,声音低沉:
“小九不怕,有七哥在。没事,没事的。”
姜知叙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向那禁卫军首领:
“九公主回宫奔丧,天经地义,尔等为何阻拦?”
那禁卫军首领看着姜知叙,又看看韶华,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然而,他的态度依旧很是强硬,他再次抱拳腰弯得更深,语气却寸步不让:
“永平王息怒!此举并非是卑职胆大包天。实乃……
实乃上头的命令啊!这国丧期间,宫禁森严,无诏命者,一律不得入宫!若是在这时出了岔子,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卑职实在不敢违逆!”
“无诏不得入宫?!”
姜知叙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这番举动显然拦的不仅仅是九公主和自己。
这命令一出,诸侯百家论谁都不能踏进宫门一步。
若是当真动起手来,便是谋反。
姜知叙厉声质问着:
“你至少要告诉我们,你奉的是谁的命令?!是太子?还是林相?”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那禁卫军首领并不回话。
姜知叙看着那扇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宫门,又看了看怀中几乎绝望的韶华,他将韶华搂得更紧。
他低下头,带着无尽的苦涩和凝重说道:
“一直在这和他们纠缠,也是浪费时间。若是让有心人利用了去,后面我们更是会陷入到极其被动的地位上。
不如,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此刻未央宫门紧闭,禁卫森严,若我们强行闯入宫中,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容易被扣上的谋反的罪名。
那幕后之人,恐怕就是想要趁着我们乱了手脚的时候自投罗网。”
姜知叙的话让韶华冷静了下来,熄灭了韶华最后的冲动。
韶华点了点头,压下心中悲痛。只能和姜知叙离开,他们一行人转身离开未央宫宫门。
——————长公主府——————
在姜知叙的指引下,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长公主的府上。
长公主姜晗,是韶华和姜知叙的姑母。
她的地位一直被尊崇,又因不涉朝政,在朝中颇有超然物外之名。
是以这个时候,她的府邸,是目前长安城中少数可以为他们提供庇护的地方。
姜知叙上前叩门,在表明了身份后,被门房请入府中。
穿过长公主府几重庭院,在正厅中,他们见到了同样一身素缟、面容悲戚长公主姜晗。
姜晗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然而岁月却没有带走她的美丽。
姜晗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股雍容华贵、不怒自威的气度。
此时此刻,那双双洞察世事的眼眸中满是悲伤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姑母?”
韶华见到姜晗,更是悲从中来。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是落了下来。
“小九?你回来了?”
姜晗在看见韶华的时候,有过一丝震惊。不过很快,她便是满眼的心疼。
在韶华他们一行人到长安的时候,她便知道了消息。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韶华点了点头,泣不成声。
姜晗看着韶华泪痕斑驳的模样,她上前将韶华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小九,你受苦了,你在宁国的事,我也听说了。如今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在姑母这里,你且安心。”
等姜晗和韶华寒暄过后,姜知叙才开口同姜晗说着刚刚在未央宫门口的遭遇。
姜晗听了之后,点了点头。
她抬手请众人落座后,随之屏退了左右。
待厅内只剩下他们几人后,她才凝重的继续开口说道:
“刚刚你们没有硬闯是对的。如今这情势诡谲,一步走错,便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姑母,这父皇,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为何会如此突然?我离开长安到现在,也不过短短数月,父皇身子一直健朗,怎么就突然......”
韶华擦干了眼泪,问着姜晗。
姜晗闻言,也是一脸复杂的神色。
“太医署的太医只是说陛下是疾症,但据我所知陛下发病前些日子,精神尚可。这病,来的过快,着实很是蹊跷啊!”
姜晗的话有些含蓄,但“蹊跷”二字,却也是点明了此事背后的错综复杂。
“我想进宫看看父皇,我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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