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位真正的实权人物,在仁宗初期掌控朝政多年。自己这个“儿皇帝”,在她手底下怕是不太好过。这开局,貌似也不是那么完美啊。
“朕知道了。”他按捺下心中的波澜,表面维持着平静。
在陈忠和的服侍下,他洗漱,更衣,喝了一碗据说是御医开的安神汤。整个过程,他都像个提线木偶,任由摆布,内心却在疯狂适应和思考。
既来之,则安之。不,是则“卷”之!
当皇帝似乎也不用会太多?会不会用人才是关键?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穿越小说里的桥段——搞科技、发展经济、建立现代化军队……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他第一次尝试自己穿上那层层叠叠、复杂得要命的龙袍常服时,差点被那长长的腰带绊了个跟头。幸好陈忠和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官家,这些琐事,让老奴来便是。”陈忠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官家今日,似乎有些……笨手笨脚?
赵祯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嗯,有劳大伴了。”
他用过早膳——一顿精致但口味在他看来颇为清淡的御膳后,便在陈忠和的引领下,前往太后寝宫请安。
一路上,朱墙金瓦,飞檐斗拱,宫廷的肃穆与奢华扑面而来。遇到的宫女太监无不跪地行礼,口称“官家”,那诚惶诚恐的模样,让赵祯真切地感受到“权力”二字的重量。
他一边努力维持着皇帝的威仪,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宫墙也太高了,跟坐牢似的……这地砖缝儿真干净,蚂蚁爬过去都得打滑吧?那个小宫女长得挺水灵,可惜不敢多看……”
就在他思绪飘飞之际,一行人来到了太后所居的宫殿外。
殿宇巍峨,气氛比他的寝宫还要凝重几分。宫人通传之后,赵祯整理了一下并不得劲的衣冠,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殿内光线稍暗,空气中檀香的味道更为浓郁。一位身着深青色祎衣、头戴珠翠、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正端坐在主位之上,面容严肃,不怒自威。
这就是刘娥,他如今法律和名义上的母亲,也是目前大宋王朝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
赵祯按照残存的身体记忆,规规矩矩地行礼:“儿臣,问母后圣安。”
刘太后目光如炬,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皇帝身子可大好了?”
“劳母后挂心,儿臣已无大碍。”
“嗯,”刘太后微微颔首,“明日大典,关乎国体,亦是皇帝承继祖宗基业之始。一举一动,皆关乎天家颜面,天下观瞻。礼数规程,万不可有丝毫差错,皇帝可知晓?”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赵祯低着头,表现得十分恭顺。心里却在想:来了来了,领导训话,强调KPI了。
刘太后又训诫了几句为君之道,要勤政爱民,要听从辅政大臣的建议(潜台词:要听我的话),赵祯都一一应下。
整个过程,他都能感觉到那道审视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内里那个来自现代的、躁动不安的灵魂。
终于,训话结束,赵祯告退出来。走出大殿,被外面的阳光一照,他才感觉自己后背似乎出了一层细汗。
“这太后,气场太强了,跟董事长似的……”他暗自咂舌。
回到自己的寝殿福宁宫,赵祯挥退了大部分宫人,只留下陈忠和一人在旁伺候。他需要静一静,好好梳理一下思绪。
他走到书案前,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几份显然是给他阅览的奏章。他随手拿起一份,展开。
密密麻麻的文言文,看得他头晕眼花。好不容易连蒙带猜看懂了大意,是某个地方官上报祥瑞,发现了一株双穗的稻谷,然后引经据典,写了一大篇歌功颂德的马屁文章。
赵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就这?一份简单的‘工作报告+拍马屁’,写得这么又臭又长?重点呢?数据呢?这要是在公司,早就被项目经理打回去重写了!”他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
他放下奏章,又拿起另一份,是关于黄河某处堤坝需要修缮的请示。文章同样写得花团锦簇,但关键信息——需要多少钱、多少人工、预计工期多久——全都隐藏在晦涩的修辞和典故之中。
赵祯感到一阵无力。
他未来的工作,就是要每天面对这些玩意儿?这效率得低到什么程度?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在无数文言文奏章中溺毙的悲惨场景。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下去!”一股来自现代社畜对低效工作的本能反感油然而生。
他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陈忠和看着他焦躁的样子,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担忧。
“得做点什么……至少,得先保住命,坐稳这个位置。然后……然后才能想办法改变这一切。”赵祯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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