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上前,站到颜十七旁边,冰封着一张脸,道:“对!我就是这么教导自己的女儿的!是自己的错,要领。不是自己的错,就是刀压在脖子上,也不能平白受了冤屈去。”
颜老夫人冷哼,“你的意思是,这么多人都冤枉你们娘俩了?”
“这么多人?”高氏冷冷的扫了一眼颜家的人,突然转身,走到门口,一下子拉开了门,“婆母要不要我对着外面喊一声,看看外面的人是不是也站在三嫂她们一边?”
冷风灌入,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阿弥陀佛!”惠通大师念了一句佛号。
颜家的人方才如梦初醒。
“家丑啊!家丑啊!”颜老夫人悲切的喊了两声,“让大师见笑了!家人不懂事,按理说,是不该在寺里教的。只是------唉!家门不幸啊!今日来寺里的贵人众多,大师不妨去忙吧!多谢大师了!我这曾孙女应该无大碍了。”
“阿弥陀佛!”惠通大师道,“非是老衲赖着不走,实乃敝寺受了十七小姐的大恩,不得不为十七小姐说句话而已。”
“大恩?”颜老夫人狐疑,“她不是闹事了吗?”
高氏冷哼。
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喊打喊杀,这心还真是偏的可以啊!
惠通大师看了一派淡然的颜十七一眼,“十七小姐今日为敝寺捐了一万两银子,菩萨是感到了十七小姐的诚意的。”
颜十八倒吸了口凉气,喃喃道:“一万两啊!她哪来那么多银子?”
“那不是她的!”颜清雅急急的道,“那是她讹了我外祖母家的!”
颜十七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
反正有人会替她出头,她也就懒的浪费口舌。
高氏站在门口冷哼,“镇海侯府的人都是傻瓜吗?十七问她们张口,她们就给。那十七现在就跟你开口,你也掏一万两出来试试?”
颜老夫人咳嗽两声,“老四家的,你怎么说话呢?”
高氏道:“母亲想让我怎么说话?母亲什么都不问,就想着定十七的罪,菩萨可都看着呢!”
“高夕卓!”颜老夫人冷喝。
高氏道:“老太太不用对我疾言厉色!我尊你一声母亲,那不是看在他颜秉正的面子上,而是为了我的两个孩子。老太太还真别拿不孝来压我,今日之事,传扬出去,我倒要看看,究竟谁占理。你说呢,颜家三太太?”
范氏哪想到从前很好拿捏的高氏突然如此不管不顾的强势了起来,就是颜老夫人也有些傻住了。
滕氏赶忙走到高氏面前,“四婶别生气!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
“这和气是我伤的,还是你们伤的?”高氏继续大声道,“今日之事,究竟谁对谁错,相信前来的贵人们都心中有数着呢!他镇海侯府若是不理亏,会乖乖的掏银子吗?
十七将镇海侯府赔偿的银子以在场贵人的身份悉数全都捐给寺里,又错在哪里?
那些个贵人会记恨十七吗?
要我说,会记恨十七的人,只有镇海侯府的人。那就奇了怪了,这镇海侯府要报复,还报复到自己的亲外孙女身上了。颜杜氏不该回娘家去哭诉吗?颜清雅不该去找你外祖父算账吗?
我的十七,何错之有?”
高氏这番不让任何人插嘴的话说完,屋里已是鸦雀无声。
颜老夫人也是目瞪口呆。
如果这才是事情的真相,那么,她想找四房的麻烦,还真是找错了方向。
且不说,四房跟镇海侯府对上,究竟谁对谁错,颜十七把讹来的一万两银子算在了京中贵人们的头上,那些个贵人会站在哪边?
她今天真要是罚了颜十七,那恐怕就事大了。
当然了,她现在没罚,看到高氏这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也隐隐的头疼了起来。
颜十七的身子恰在这时候动了动。
颜老夫人就打了个哆嗦。
这丫头是怎样的难缠,她是早就领教过了的,不然,也不会腊八没到,就提前住到了悲悯寺。
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关山月的声音随之传来,“谷夫人,您先请!”
“母亲,快点儿!槿姐姐在里面呢!”谷宵蕴的声音。
颜老夫人的眼皮就控制不住的跳动。
颜十七唇角弯了弯,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十七,你这是做什么?”颜老夫人大急。
颜十七脊背挺直的跪着,朗声道:“请祖母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十七的错。跟娘亲无关的!祖母千万不要责怪娘亲啊!娘亲若是有错,也是太心疼十七了!”
关山月踏着颜十七的尾音进入,脸色一片铁青。
若说早前高氏的话,她没有听见,但此刻颜十七的话她可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关山月在门口跟高氏交换了个眼神,敷衍的冲着坐北朝南的颜老夫人行了个福礼,然后便站直了身子,“这是怎么了?就一会儿的更夫,我这外甥女可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老夫人?”
颜老夫人面露古怪,她能说不是她让颜十七跪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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