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琛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堵死了所有去路,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将唐雪和元宝的每一丝细微反应都照得无所遁形。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令人心悸的能量余波,以及唐雪苍白的脸色、元宝诡异的跪拜姿态,都在无声地指控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远超常理的异变。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
唐雪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板,冷汗几乎浸透了她单薄的睡衣。大脑因那庞大的信息冲击而阵阵抽痛,但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对不能承认!一旦被坐实,等待她的绝不是好奇的探询,而是更严酷的审问甚至囚禁!
电光火石间,她做出了决断——继续演!将一切推给玄学和那条永远在状况外的蠢狗!
只见她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顾廷琛的声音吓到,眼眶瞬间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和哭腔,伸手指着还趴在地上、对着她口袋方向呜呜咽咽的元宝:
“大哥……呜呜……有……有鬼……元宝它……它刚才突然对着空气又叫又拜……好吓人……是不是……是不是上次大师没驱干净……又跟上我了……呜呜呜……我好害怕……”
她哭得情真意切,身体瑟瑟发抖,将一个被“灵异事件”吓破胆的柔弱少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同时,她极其隐蔽地用脚尖轻轻碰了一下元宝的屁股。
元宝正沉浸在某种莫名的情绪里,被这么一碰,愣了一下,抬起狗头,茫然地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唐雪,又看了看门口脸色铁青、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顾廷琛。
动物的本能让它瞬间做出了选择——面前这个两脚兽很可怕!而后面这个两脚兽在哭,好像需要保护?
它立刻一骨碌爬起来,抖了抖毛,虽然腿还有点软,但还是勇敢地挡在了唐雪身前,对着顾廷琛发出了威胁性的低吼:“呜……汪汪!”(虽然声音有点虚)
狗护主?还是做贼心虚?
顾廷琛的眉头死死拧紧,眼神中的审视和怀疑几乎要凝成实质。他根本不信什么闹鬼的鬼话!刚才那股能量波动真实不虚,绝非幻觉!唐雪的反应太快,太像排练好的表演!还有这条狗,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出现搅局!
但他没有证据。
能量波动已经消失,无法捕捉。骨哨被她藏了起来,无法当场查验。唯一的“异常”就是这条行为诡异的狗和唐雪漏洞百出的表演。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被警报和停电惊动的顾夫人、顾星野,甚至连顾安玥都“适时”地赶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廷琛?雪儿?你们没事吧?哎呀雪儿怎么哭成这样?”顾夫人一看小女儿哭得可怜兮兮,立刻心疼地扑上来,把唐雪搂进怀里,“不怕不怕,妈在呢!是不是又被吓到了?”
顾星野顶着鸡窝头,打着哈欠,一脸懵逼:“搞什么啊?刚睡着就被警报吵醒,又来?咱家是捅了马蜂窝吗?”他看到元宝对着顾廷琛龇牙,更是惊奇,“哟呵?元宝你这逆子,敢对大哥呲牙?胆儿肥了啊!”
顾安玥则穿着整齐的睡衣(她显然根本没睡),扶了扶眼镜,目光快速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唐雪和元宝身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大哥,刚才停电时好像感觉到一阵很强的……气流?是电路故障吗?妹妹没事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廷琛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顾夫人明显偏袒女儿,顾星野状况外,顾安玥看似关心实则打探。
顾廷琛看着眼前这“一家齐心”(除了他)的场面,胸口一股郁气堵得发慌。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依旧在“瑟瑟发抖”的唐雪和那只“忠心护主”的蠢狗,知道今晚注定问不出什么了。
强行逼问,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引发更大的、不可控的混乱。尤其是在外部入侵警报刚响过的敏感时刻。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和疑虑,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却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没事了。可能是线路故障引起的短暂异常放电和幻觉。都回去休息吧。”
他选择了暂时隐忍和冷处理。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的寒意,却表明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我就说是线路问题嘛!吓死人了!”顾夫人松了口气,连忙拍着唐雪的背安慰,“好了好了雪儿,没事了,虚惊一场,快回去睡觉。”
顾星野挠挠头:“放电?能放出鬼来?咱家这电路挺别致啊……”被顾夫人瞪了一眼,赶紧闭嘴。
顾安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顾廷琛,又看了一眼唐雪,柔声道:“妹妹吓坏了,我陪她一会儿吧。”
顾廷琛没反对,冷冷地瞥了唐雪一眼,转身离开。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会盯着你。
危机暂时解除。
顾夫人又安抚了唐雪几句,便被顾星野扶着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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