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厚重的防弹玻璃,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元宝四仰八叉地睡在能量脉冲最舒适的“甜点区”,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偶尔蹬一下腿,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完全看不出昨晚经历过枪战、摔伤和被金光SPA的惊险。
唐雪却几乎一夜未眠。
身下柔软昂贵的床垫仿佛长满了钉子,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低沉而规律的能量脉冲如同敲打在心脏上的鼓点,提醒着她身处何地,以及背负着怎样一个荒谬又危险的秘密。
顾廷琛冰冷又灼热的目光,地下室里那些诡异的设备,还有元宝被金光笼罩的画面,在她脑中反复播放。
直到天色微亮,她才勉强迷糊了一会儿,却又被极其轻微的开门声惊醒。
她猛地坐起身,手下意识地摸向枕头下方——那里藏着一把从昨晚那俩突击队员身上顺来的微型手枪。
进来的是个面无表情的女佣,推着精致的餐车,上面摆着显然是两人份的丰盛早餐,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给元宝准备的、堆满了顶级牛排和鳕鱼的高级食盆。
“唐小姐,早餐。顾总吩咐,您和元宝少爷需要补充营养。”女佣的声音平板无波,放下餐车,微微躬身,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再次从外面锁上了门。
元宝少爷?
唐雪被这个称呼雷得外焦里嫩。她看着那盆光是闻着就价格不菲的狗粮,又看看还在呼呼大睡的元宝,心情复杂。
这待遇提升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从“惹祸精”到“元宝少爷”,只差一道金光的距离?
食物的香气终于钻进了元宝的鼻子。它抽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床边的食盆,瞬间清醒,“嗷”一嗓子就扑了过去,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埋头苦干起来,吃得啧啧有声。
唐雪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牛奶,看着元宝狼吞虎咽。
吃完早餐,没多久,门又开了。
这次进来的不是女佣,而是顾廷琛本人。
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完美的冷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脸色恢复了平时的冷峻,但细看之下,眼底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及……某种奇异的期待?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元宝身上。元宝刚刚吃完早餐,正在心满意足地舔着嘴巴,看到顾廷琛,耳朵下意识地贴了贴,但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害怕地躲闪,只是歪着头看着他。
顾廷琛走到元宝面前,蹲下身——这个动作由他做出来,显得格外突兀和不协调。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元宝的头。
元宝警惕地后缩了一下。
顾廷琛的手顿在半空,他没有强求,只是仔细打量着元宝,尤其重点看了看它昨晚受伤的侧肋部位——那里皮毛光滑,毫无痕迹。
“看来恢复得很好。”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但唐雪似乎听出了一丝……满意?
他站起身,看向唐雪:“感觉怎么样?”
“还……还好。”唐雪谨慎地回答。
“那就好。”顾廷琛点点头,“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就跟佣人说。元宝……它可以在主楼一层和相连的花园区域自由活动,但必须有你或者我的人陪同。禁止离开顾家大宅范围。”
自由活动?这倒是比 strict 禁足好一点。但“我的人陪同”……说白了还是监视。
“另外,”顾廷琛补充道,语气不容置疑,“每天上午十点,下午四点,带它到书房待一个小时。”
唐雪心里一紧。书房?那个控制中心?果然,还是要利用元宝去“安抚”那个核心。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
“它需要习惯那里的能量场,这对‘稳定’有好处。”顾廷琛言简意赅,没有过多解释,“你只需要照做。”
这时,元宝似乎对顾廷琛锃亮的皮鞋产生了兴趣,凑过去 sniff 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
若是以前,顾廷琛绝对会冷眼扫过或者直接呵斥。
但今天,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甚至……嘴角似乎极其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对门口候着的保镖吩咐道:“去把我书房那块旧的波斯地毯换掉,容易勾爪子。”
保镖:“……是。” (内心:老板您认真的吗?那地毯六位数起!)
唐雪:“……” 这块冰山是真的开始融化了吗?因为一条狗?
顾廷琛交代完,便转身离开,去处理昨晚袭击事件的后续以及公司事务了。
房间里又剩下唐雪和元宝。
元宝对新获得的“有限自由”感到兴奋,开始探索这个巨大的休息室,对着沙发腿磨爪子,试图把装饰花瓶推倒,对自动感应的智能马桶产生了浓厚兴趣……
唐雪头疼地看着它,感觉“看好狗”这个任务比想象中艰巨。
上午十点,唐雪准时牵着(其实是抱着,因为元宝对去书房似乎有点心理阴影)元宝,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来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门开着。里面似乎被打扫过,昨晚的打斗痕迹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雪松香氛。那块被元宝爪子勾过的昂贵地毯果然不见了,换上了一块更厚实、看起来更耐抓的新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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