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治疗椅硌得后背生疼,约翰·威克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晃悠悠的无影灯,灯光刺得他眼睛发酸,却连眨眼的力气都快没了。
肚子上的伤口还在突突地疼,黑医生正用沾着酒精的棉球粗暴地擦拭创面,刺痛感顺着神经窜遍全身,可他却像没知觉似的,脑子里只剩三个字:倒霉死了。
结婚后他就金盆洗手,只想陪着海伦过安稳日子,可命运偏要跟他开玩笑。
海伦走了,只留下一条狗陪他,他把所有温柔都给了那只小狗,结果呢?
车被抢,狗被杀,他被迫从地狱爬回来,血洗塔拉索夫家族,双手再次沾满鲜血。
本以为复仇结束就能重新退休,养条新狗平平淡淡地过余生,可圣蒂诺的“血誓徽章”像催命符,把他拽回了那个肮脏的杀手世界。
拒绝任务,房子被炸;被迫远赴罗马,刺杀吉安娜,却在她自杀后还要补枪凑数;撤退时遭伏击,跟卡西安死斗,好不容易逃回纽约,又被700万美元的悬赏逼得无路可逃。
鲍厄里·金的金箔1911还揣在怀里,七发子弹沉甸甸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栽在一场莫名其妙的爆炸里。
在大陆酒店跟温斯顿演双簧,本想吓退圣蒂诺,撤销全球通缉,结果下水道突然炸得惊天动地,他被吓得手一抖,扳机扣下,圣蒂诺当场毙命。
大陆酒店“不准杀生”的规矩,就这么被一场意外破了。
“逐出教门”的宣判像重锤砸在心上,一小时的准备时间,如今只剩不到十分钟。
全球的杀手都在往纽约赶,而他现在满身是伤,躲在这栋破公寓楼里,接受一个地下医生的仓促治疗。
“忍着点。”
黑医生的声音低沉沙哑,手里的手术刀划开被血浸透的皮肉,发出轻微的“嘶啦”声。
酒精的刺激让约翰猛地抽搐了一下,额头上渗出冷汗,混着脸上未干的雨水往下淌。
医生的动作很快,一边用镊子夹出伤口里的碎弹片,一边往创面撒止血粉,动作麻利却带着显而易见的仓促。
他知道约翰的处境,也清楚“逐出教门”意味着什么,帮他治疗已经是破了规矩,多待一秒都可能引火烧身。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铁皮门被狠狠砸了一下,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紧接着,一个暴躁的吼声穿透雨幕和门板,传了进来:“里面的人开门!把那个踩我脸的泡面头交出来!赔我两百万!不然我拆了这破楼!”
约翰皱了皱眉,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烦躁。
他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应付外面的疯子?
可门外的砸门声没停,“哐当!哐当!哐当!”一下比一下重,锈迹斑斑的门板都快被砸变形了。
“外面是谁?”黑医生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动作更快了,“你惹的麻烦?”
“不认识。”约翰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一个疯子。”
他脑子里飞快地回想,刚才逃跑时好像踩了个人的脸,对方喊着要赔钱,他当时只顾着逃命,没当回事,没想到这疯子居然追来了。
“疯子才最麻烦。”黑医生低声咒骂了一句,迅速用纱布缠住约翰的伤口,打上结,“好了,赶紧走!还有五分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约翰撑着治疗椅慢慢坐起来,肚子上的伤口被拉扯得生疼,他咬着牙,刚想站起来,门外的吼声又变本加厉了:“泡面头!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开门呀!开门开门开门呀……你踩了我的脸,流了我的鼻血,今天不赔钱,我就守在这儿……泡面头!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开门呀!开门开门开门呀……”
约翰和黑医生同时愣住了。
黑医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追杀你的人?” 他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恐惧,“你惹的是……整个杀手界?”
约翰没说话,只是掏出怀里的金箔1911,检查了一下子弹,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
门外的疯子不知道他被追杀,还想趁火打劫?
真是不知所谓。
“快从后门走!”黑医生推了他一把,指着墙角一扇破旧的木门,“后门通着另一条巷子,快!”
约翰点点头,扶着墙,踉跄地往后门走去。
刚走两步,就听见门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门板被砸出了一个洞,紧接着是那疯子的怒吼:“操!居然敢不开门!我看你这破楼能撑多久!”
黑医生吓得浑身发抖,赶紧推着约翰往门外走:“快走!别管他了!那些杀手一来,他自求多福吧!”
约翰回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铁皮门,又想起那个被他踩了脸、追着要两百万的疯魔,心里突然生出一丝荒诞的念头。
他这辈子杀过无数人,躲过无数追杀,却从没遇到过这么离谱的事,生死关头,居然被一个陌生人追着要“踩脸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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