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雷斯特倚在积灰的文件柜上,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烟雾缭绕中,他瞥了眼手足无措的罗杰斯,心里暗自嘀咕:老子英雄儿反贼,这戏码搁龙国史书里一抓一大把,远到秦二世败家,近到各路枭雄后代反水,有啥好慌的?
罗杰斯这模样,纯属吃了没文化的亏,要是懂点龙国的“修身齐家”道理,也不至于被血脉关系搅得魂不守舍。
他弹了弹烟灰,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先给这美国队长科普一波“大义灭亲”与“浪子回头”的辩证关系,再拐着弯把“家国情怀”往他脑子里灌,说不定有生之年真能把他打包带回东边龙国。
到时候罗杰斯改名“史爱民”,跟着他水泊梁山替天行道,自己百年之后盖在身上的旗子,指定能比“替天行道”的鎏金还要鲜艳三分。
就在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启“龙国文化输出”模式时,身后的老式电脑突然“嗡”地一声,熄灭的屏幕再度亮起!
“还有续集。”托雷斯特一挑眉毛轻佻戏谑道。
依旧是刺目的绿色背景,白色代码如瀑布般疯狂冲刷屏幕,“哗哗”的数据流声响得刺耳,打破了办公室的死寂。
代码流骤然停止,监控画面跳转而出。从画面里的服饰和远处的老式加油站建筑来看,时间线应该是七八十年代。
镜头中,霍华德·斯塔克没了往日的玩世不恭,鬓角已染风霜,眼神沉稳得像块浸了水的铁。
他驾驶着一辆老式跑车,副驾上坐着一位妇人,金发挽成发髻,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当年军装美人的影子——正是霍华德的妻子,玛利亚·斯塔克。
跑车在高速路上疾驰,引擎轰鸣透过劣质的录音设备传来,带着一丝莫名的紧迫感。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紧接着是刺耳的碰撞声!
跑车失控冲出护栏,翻滚数圈后四脚朝天,车轱辘还在疯狂打转,车身严重变形,车门被挤压得凹陷进去,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霍华德满头是血地从驾驶座爬出来,额角的伤口不断渗血,糊住了半边脸。
他顾不上擦血,疯了似的扑到副驾车门旁,双手死死抠着变形的车门边缘,嘶吼着撕扯,想要救出里面昏迷不醒的玛利亚。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路边的树林里走出。
那人头发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遮住了大半额头,左臂是泛着冷光的银色金属臂,即便监控是黑白画质,模糊得堪比劣质录像带,也能清晰看到他肩膀上那枚红得发烫的红星——刺眼、鲜明,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熟悉感。
霍华德回头瞥见这人,撕扯车门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焦急被极致的惊恐取代,瞳孔骤缩如针。
他嘴唇剧烈蠕动,像是想说什么,或许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是你”,但声音被风声和车辆的异响淹没,一个字也没能传出来。
那头发油腻的金属臂男人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举枪、射击,动作一气呵成。
“砰!砰!砰!”
“砰!砰!砰!”
六声枪响在监控里显得沉闷而致命。
托雷斯特眯着眼,吐出一口烟圈:“两枪胸口,一枪头,耶稣来了也没辙。”
男人开完枪,没有停留,转身就往树林里走。
就在他即将消失在镜头边缘时,似乎察觉到什么,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
那一眼,透过模糊的画质,露出了一张饱经风霜却依旧能辨认的脸。
“巴基!”
罗杰斯如遭重锤,猛地向前踉跄一步,双手死死按在办公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抠得积灰簌簌掉落。
他瞳孔地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痛苦,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不敢相信的颤抖,“怎么会是你……他……还……活着……”
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男人回头的瞬间,那颗红星在黑白画质里依旧醒目得刺眼。
紧接着,画面扭曲、闪烁,最终彻底变黑,电脑再次陷入沉寂,只留下空气中未散的硝烟味和烟草味,还有罗杰斯粗重到几乎要窒息的呼吸声。
他转头看向罗杰斯,只见这位美国队长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显然,老友变凶手的冲击,比父子反目的痛苦还要猛烈。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儿子,一边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两人都深陷黑暗,一个成了复仇的“红骷髅”,一个成了染血的“红星杀手”,而这一切,都藏在跨越半个多世纪的阴谋里。
托雷斯特唏嘘不已,当年他就吐槽过军装大美妞的名字,叫什么玛利亚,一听就是要牺牲的命。干脆改名叫玛莎,关键时候能救命,看来自己的话军装大美妞没听进去。
“看来这事儿,比想象中的还复杂。”托雷斯特的红色蒸汽机械护臂泛着淡淡的红光。
罗杰斯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二战时与巴基并肩作战的画面,再对比屏幕上那个冷血开枪的金属臂男人,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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