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悦悦从求叔的医馆里出来,嘴角还噙着温暖的笑意。
求叔方才故意板着脸抱怨,说她如今心里只装着那个姓司徒的臭小子,早把他这个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的老头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好一番撒娇卖乖,又是捏肩又是捶背,赌咒发誓绝不敢忘,只是最近拍戏日程实在太紧,才来得少了。
哄了好一阵,求叔那故意绷着的脸才总算雨过天晴,眼角的笑纹都深了几分。
虽然就住在附近,但这工作的奔波,确实让她少了太多陪伴老人的时间,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这点惆怅压下,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嘉嘉大厦走去。
午后阳光正好,街角却突然传来一阵马达沉闷的轰鸣声,那声音歪歪扭扭,毫无节奏,一听便知是生手在驾驶。
毛悦悦下意识回头,只见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正摇摇晃晃地朝着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冲过来。
车速其实不算快,但那路线实在刁钻诡异。
她反应极快,脚步轻盈地向旁边一闪,避了开去。
“哐当”
那摩托车终究是没能稳住,连人带车摔在了离她几步远的地上。
毛悦悦惊魂甫定,这才走上前去,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却也未失关切:“喂,你没事吧?”
“我说啊,就算要练摩托车,也不能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练啊,万一撞到人了怎么办?”
摔在地上那人闻言,有些狼狈地抬起头。
毛悦悦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这是个穿着白色西服,脖子上随意围着一条质地上乘的白色围巾的男人。
他看起来约莫三十上下,浓眉如墨,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整张脸轮廓分明,气宇轩昂,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
最让毛悦悦心头莫名一悸的,是那双眼睛。
她对上那双眼眸,脑中竟毫无预兆地闪过一段极其短暂陌生记忆…
记忆碎片里,一个周身缠绕着绑带、看不清具体面容的男人,同样静静地凝视着她。
这幻觉般的感觉转瞬即逝。
那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她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这笑容冲散了他眉宇间些许疏离感,声音低沉悦耳:“不好意思,我第一次骑。”
毛悦悦甩开脑中那荒谬的错觉,伸手将他扶起,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这搭讪方式老套至极。
男人眼中极快地掠过难以察觉的讶异,轮回转世,记忆理应消退湮灭才对,她竟还能有模糊的感应?
“不会吧?”
他语气平常地反问,掩饰着内心的波澜。
毛悦悦也觉得自己大概是最近太累,出现了错觉,摇了摇头,将他扶稳:“可能是我记错了。”
“下次真的要注意安全。”
她松开手,准备离开。
却听见那男人在她身后,低声嘟囔了一句,带着点孩子气的不解和懊恼:“我看叮当骑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困难啊……”
毛悦悦脚步一顿,心里更认定了这人大概有点不着调,或许是个沉迷机车却毫无天赋的富家公子。
她不再理会,继续往前走。
“你好。”
那个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清晰地报出一个名字:“我叫姜真祖。”
毛悦悦下意识地转过头,眼神微微一滞,似乎在消化这个听起来有些特别的名字。
姜真祖?
这名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老意味。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嘀咕: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搭讪也不用报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吧。
她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毛悦悦。”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个萍水相逢却透着几分古怪的男人。
姜真祖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街角。
这时,李维斯和徐福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李维斯看着毛悦悦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寒光,低声道:“真祖,为什么不趁机除掉她?”
“南毛北马,世世代代都与我们为敌,追杀不休,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徐福也在一旁附和:“对啊,真祖。”
“这毛家的传人,道行似乎不浅,留着她,终是祸患。”
姜真祖好像没有听见他们充满杀意的话语,只是随意地举了举手,示意他们噤声。
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脚下那辆不听话的摩托车吸引了。
俯身,有些笨拙地扶起摩托车,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像个得到新玩具却不得其法的大男孩,喃喃自语:“这摩托车,真难骑啊……”
语气里只有纯粹的困惑,全然没把两位下属关于打杀的建议放在心上。
李维斯和徐福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无奈和不解。
真祖的心思,他们永远也猜不透。
另一边,K区的公立图书馆内,安静得只能听到书页翻动和偶尔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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