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滢在长春宫陪皇后,顺便等着傅恒下班来接她。
花圃里的茉莉长得枝繁叶茂,细碎的白花瓣飘落,混着檀香的烟气慢慢散开。
曦滢陪着富察容音莳花弄草,准确的说,是曦滢在旁边看着富察容音拿剪子仔细修剪花枝。
富察容音忽然停下手,指尖拂过一片打卷的叶子,眉眼间漾着温柔的笑意:“说起来,好些日子没见福灵安了,上回见他,这么小个人儿,跟他阿玛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说起福灵安,曦滢也露出一个笑容;“那孩子何止长得像,娘娘别看他虽小,但跟他阿玛一样,是个犟种,但凡不能遂他的愿,定是要哭的天翻地覆,谁都不好使,也不知长大可如何是好。”
“犟些好,犟的孩子往往心明眼亮。” 富察容音将剪下的花枝扔进竹篮,回头看她,“傅恒小时候也这样,抓着阿玛的朝珠不肯放,掰都掰不开,大些自然就好了。”
曦滢倒也不真焦虑,只是笑着叹气:“罢了,等他能跑能跳了,自有他阿玛头疼。”
外头传来琥珀的声音:“娘娘,傅恒侍卫来了。”
曦滢抬头见他从外头进来,又是六天没见了,下了值准备出宫的他已经换下了枣红色的制服,换上了一袭竹青色的袍子。
他见二人就在院子里,拱手给皇后行了个礼,目光扫过曦滢,表情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时辰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俩了,早些回去吧,福灵安还等着的。”富察容音朝他们摆了摆手。
曦滢便同她行了个礼,准备告退。
看着曦滢起身时,傅恒下意识过去同她站在一处,眼底涌上浓浓的欣慰。
富察容音看着他们并肩转身的背影,郎才女貌,步履协调,眼底涌上浓浓的欣慰。待那身影消失在月门外,她才转头看向殿中 —— 今天乾隆新赐的 “敬修内则” 匾额高悬在梁上,旁边还挂着一卷刚裱好的《太姒诲子图》,绢面上的仕女正垂首教导稚子,姿态端庄却透着疏离。
富察容音拿起案上的茶盏,温热的茶水却暖不了指尖的凉。她轻轻叹了口气,茶香混着花香漫过鼻尖 —— 只盼这对小儿女能守着如今的热络,不必走到需用礼法约束情分的那一步才好。
傅恒和曦滢从供道往神武门出宫之时,恰好又碰见方姑姑带着白天那一队小宫女回处所。
方姑姑率先屈膝行礼:“给格格请安。”
曦滢微微颔首,与傅恒并肩走过,青石板路上的月影被两人的脚步踏碎,又在身后慢慢合拢。
方姑姑恭敬的把路让出来好让曦滢二人先过。
宫里的规矩,就是不能乱打量,但总有那么几个好奇心重的宫女,心中骚动,眼睛也跟着乱动,譬如锦绣,她的目光悄悄的撵着曦滢夫妇二人的身影远去,直至姑姑几乎要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她才惊觉二人已经消失在了甬道尽头。
吉祥和魏璎珞本就在队伍的最后,这会儿说小话倒是隐蔽。因为白天曦滢给吉祥解了围,小丫头看着曦滢的背影很是仰慕:“那就是尔晴格格的夫君啊,尔晴格格是个好人,就该有这般俊俏的夫君。”
魏璎珞听着,没有做声。
“瞅什么呢?”方姑姑冷着脸啐了一口,“进宫第一天就不规矩,怎么,当你们也有尔晴格格那般的好运道?你们有她一半家世能耐么?”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銮铃响动。方姑姑脸色一变,声音急促起来:“快,都背过身去!面朝墙壁站好!”
说着,她自己先转身贴墙站定,脊背挺得笔直。
众宫女虽不明就里,也慌忙学样,只听一阵环佩叮当从身后掠过,是高贵妃的仪仗过去了。
新进宫人总是充满好奇,一时间叽叽喳喳,不断有各种问题问起,方姑姑虽然一脸不耐烦,但偶尔也会回答了几句,以显示自己这个大宫女的见多识广。
魏璎珞不动声色的听着,将宫女们的每个问题,方姑姑给出的每个答案,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她相信这些都是线索,而只要她收集到足够多的线索,她就能……找出谋害姐姐的凶手!
“姑姑。”身旁的吉祥却没她那样的心思,她跟其余小宫女没两样,问出的问题也一样没什么水准,“那贵妃这是要去哪里啊?”
方姑姑嗤笑一声:“主子去哪儿,不用你惦记!别看了,眼睛从框里掉出来,你们也没那个命,走吧!”
队伍重新挪动起来,魏璎珞落在最后,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无论前路多难,她都要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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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滢和傅恒都是久在宫闱之人,深知隔墙有耳的道理,一路从宫道走到神武门,都只是默契地并肩而行,没多说一句话。
直到上了富察家的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宫墙的影子,傅恒才松了松腰间的玉带,侧身看向她:“今日在宫里,没出什么事吧?”
曦滢靠在软垫上,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轻轻叹了口气:“能有什么事?无非是高贵妃又在选秀时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明里暗里挤兑姐姐。” 她顿了顿,“皇上偏又送去了‘敬修内则’匾额和《太姒诲子图》,明着是劝诫,倒像是在提醒姐姐,连夫妻情分都要守着规矩。你瞧姐姐今日那样子,心情郁郁,一时半会儿也难开解。”
傅恒沉默片刻,伸手替她拢了拢刚刚被风吹乱的穗子:“皇上其实给每个宫都送了匾额和宫训图,闹得六宫沸反盈天的,他心思向来难猜,姐姐久在中宫,自有分寸。倒是你别太操心了,这不是该咱们能置喙的事情。”
傅恒在皇帝身边受教多年,也正因如此,更不敢模糊了分寸,虽然也担心姐姐,但还是这般说道。
曦滢抬眼看向他,见他眼底的关切和克制,便笑了笑:“我有数。”
“赶明儿,把福灵安带去陪陪姐姐吧。”傅恒思忖许久,终是开口,指尖在膝盖上轻轻叩着,“那孩子爱笑,或许能让姐姐宽心些。”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吱声,载着满车低语,渐渐汇入京城的暮色里。
远处的钟楼传来戍时的钟声,浑厚的声响漫过朱门高墙,落在寻常巷陌的炊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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