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想到?”乾隆冷笑了一声,表示嘉嫔的狡辩一个字他都不信,“从实招来,这种阴毒的招数,谁给你出的主意?还有没有同谋?”
他盯着嘉嫔的眼神冷得像冰窖,嘴角勾起的冷笑里满是杀意。
嘉嫔吓得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 “咚咚” 作响,很快就渗出血迹:“没有旁人!都是臣妾自己糊涂……”
乾隆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的寒意更甚,他最恨的,就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歪心思,还是对他最疼爱的嫡子下手。
“糊涂?” 他声音里淬着冰,“谋害嫡子是糊涂二字能揭过的?”
“传旨,嘉嫔金氏,意图谋害皇嗣,罪连宗族,着废去嫔位,打入冷宫终身监禁,非死不得出!四阿哥永珹交由娴妃抚养,金氏一族,抄没家产,男丁罚往打牲乌拉披甲,女眷没入辛者库为奴。”
“皇上,是臣妾一个人糊涂,和家族无关啊!求皇上看在永珹年幼的份上,开恩啊……”嘉嫔狼狈的求情,额头因为磕头,血流得到处都是。
乾隆嫌恶地后退半步,一脚将她踢开:“动手的时候,就该有走到这一步的觉悟。拖下去!”
侍卫架着瘫软的嘉嫔往外走,她的哭喊声渐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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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嘉嫔的旨意传遍了六宫,富察容音作为皇后和永琏的生母,是被乾隆亲口告知了案件的结果。
听到结论的富察容音既没有表现出欣喜,也没有表现出愤怒,只是淡淡的问:“只有嘉嫔?”
乾隆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质疑,本就不高兴的情绪更加不虞,虽看在富察容音的面子上忍住了,但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皇后在怀疑什么呢?”
“刚传出永琏不好的流言,高贵妃立刻就能进上一尊纯金的送子观音来刺激中宫,她真的置身事外吗?”富察容音缓缓抬眼,往日总是含着暖意的眸子此刻却很冷,“她日日与嘉嫔同进同出,说全然置身事外,皇上信吗?”
富察容音一向佛系,但涉及到孩子的时候倒是难得的强硬。
“兆惠是朕亲手提拔的人,除了朕,与六宫任何一方都无牵扯。况且他一向刚直能干,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人,他的奏疏我也给你看过了,口供和物证都没有问题,皇后还质疑什么呢?”言下之意,难道是质疑他这个皇上的决断?乾隆虽在说服富察容音,但他语气中的不耐烦已经昭然若揭。
曦滢本来在同富察容音说话,乾隆来了也没叫她出去,如今在一旁看着乾隆紧绷的下颌线和富察容音攥得发白的指节,知道这对向来相敬如宾的夫妻,此刻已站在了争吵的边缘。
烛火明明灭灭,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龙纹屏风上,忽明忽暗地较劲。
“臣妾不是质疑兆惠,只是……”富察容音的话刚起头,就被乾隆打断。
“只是什么?觉得朕不该看在嘉嫔是四阿哥生母的份上留他一命?还是觉得朕包庇了真凶?”
曦滢在一旁想:纯妃后来真的把永琮整死了也没处死,永琏没死,或许乾隆还真看着永珹的面子上留他母亲一命,但无所谓,娴妃会出手,就算娴妃尚未黑化,想要她永远闭嘴的还有许多人,她的命,在被关进冷宫起,也就到这儿了。
富察容音仰头望他,眼底的寒意碎成点点水光:“皇上明鉴,臣妾只想要一个真相。永琏都十二岁了,屡屡生病,难道不该查得水落石出吗?”
“朕说这就是真相!”
双方都觉得自己占理且委屈,富察容音心疼儿子屡屡遭难皇上却不能追究到底;乾隆则觉得自己已经查到真凶了,皇后却质疑自己的决断。
二人僵持不下。
但论吵架,从生理到精神,富察容音哪是乾隆的对手,况且跟皇帝吵架,特别是乾隆这种从不内耗,一贯外耗的皇帝,哪怕她是皇后,赢了又能讨得什么好。
曦滢悄悄伸手拉了拉富察容音的袖子,后者上头的情绪瞬间像是被扎了孔的气球,慢慢消减下来,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咽了回去。
“皇上息怒,娘娘近来一直因为此事一直神思不属,您别见怪。”曦滢垂眸福身,声音温和却清晰。
乾隆见富察容音低下头,鬓边的东珠耳坠遮住了半张脸,紧绷的下颌线稍稍缓和,却仍沉声道:“此事已经结案。嘉嫔和她的全家都已经落罪。你若还不放心永琏,就更该好好保重身子,多陪陪他。”
富察容音始终没再抬头,只轻轻 “嗯” 了一声,那声音轻得像落在雪地的柳絮。
乾隆在长春宫讨了个没趣,没再多留,带着气走了。
富察容音也没送,只是让曦滢送乾隆出去了。
乾隆虽然生气,但好歹没迁怒她,反而硬邦邦的说:“皇后一时想左了,你是个机灵的,替朕多劝劝她。”
曦滢垂着头应下。
乾隆低头看了一眼曦滢因为垂头而露出的脖颈,白皙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晃了晃神,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埋怨 —— 皇后向来聪慧,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因为关心则乱,钻了牛角尖,竟不如年纪轻轻的尔晴拎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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