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风雨欲来，三面环伺的棋局
黑水河油田被列为最高机密。
护矿队士兵荷枪实弹，围着矿区拉三层铁丝网，连鸟都飞不进去。
工匠们昼夜不停搭分馏塔，黑色石油从油井抽上来，顺着管道流进塔，等着变汽油、柴油。
运输队马车一趟接一趟，拉着汴梁来的设备、粮食往矿区送，帆布盖得严严实实，没人知道里面装啥。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林烨下了严密封锁令，可几千人往西南调，几十车设备昼夜运，还设了五十里军事禁区，动静太大，瞒不住有心人。
汴梁，承天殿偏殿。
殿里没点多少灯，只有桌上油灯亮着，映着墙上的乾朝地图。
地图上，海上、西域、西南三个方向，都用红笔圈着，看着刺眼。
林烨坐主位，萧月瑶站旁边拿奏折；赵铁柱、郑沧澜、阿牛坐两侧，个个脸色严肃。
张猛穿黑劲装站中央，手里拿一叠情报，声音沉：“陛下，各位大人，暗查司汇总了三方情报，情况不太好 —— 还出了两起小冲突。”
他展开第一份情报：“江南那边，王延松为首的旧士绅，最近跟三个佛郎机商人见了五次面，每次都在密室谈，谈完还抹干净痕迹。”
张猛补充：“我们的探子偷听了一次，隐约听到‘图纸’‘武器’‘油田’，还看到他们换木盒，具体装啥没查清。但肯定在密谋对朝廷不利的事，正在查实锤。”
赵铁柱拳头 “咚” 砸桌上，嗓门大：“这群老狐狸！上次改制没收拾，现在还敢勾结外人！等查到证据，老子带兵去江南，把他们全抓来砍了！”
林烨没说话，抬手让张猛继续。
张猛展开第二份情报：“海疆这边，佛郎机探子更活跃了。装成商人在星火港、广州港晃，盯着船坞，还想收买水手，打听‘扬威级’性能和航线。”
“更麻烦的是，三天前‘扬威二号’在南洋商路巡逻，遇到两艘荷兰船。”
“荷兰船故意挡航道，还朝咱们商船开了两枪警告。‘扬威二号’直接掉转炮口，轰了荷兰船旁边的海面，溅起的水花把他们甲板都打湿了。”
“荷兰船立马怂了，掉头就跑，不过看那样子，肯定没善罢甘休。”
张猛顿了顿：“另外，我们截了佛郎机商船的密信，说他们本土派了三艘战舰往吕宋开，下个月到。南洋商队还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五艘船也在吕宋附近，跟佛郎机船碰过几次，总盯着咱们商船，两次差点撞上来。”
郑沧澜皱眉，手指敲地图：“佛郎机和荷兰向来不对付，现在凑一起，肯定冲咱们来的。他们联合舰队成型，对南洋商路威胁大。不过‘扬威号’的炮，也让他们知道了厉害！”
张猛展开第三份情报，语气更沉：“西南黑山府周边，来了好几伙不明身份的探子。穿山民衣服的、装商人的，还有混进送粮队伍的，想靠近黑水河禁区。”
“前天夜里，有十多个土司的人，带着刀枪想摸进矿区，被护矿队的岗哨发现了。”
“护矿队直接开枪，打死两个，抓了三个活口，剩下的跑了。审出来这伙人是孟土司派的，还带着西夷给的地图，连油井位置都标了，显然提前踩过点。”
张猛合起情报：“总的来说，西方诸国好像达成默契了。佛郎机从海上，荷兰从南洋，西夷唆使西南土司从陆地，想从三个方向围咱们。目的不光阻止咱们扩张，还想抢技术，尤其是军械和能源。他们肯定知道油田的事了。”
殿里一下子静了，连赵铁柱都没说话，只有油灯火苗 “噼啪” 响，映着众人凝重的脸。
乾朝虽说打赢西域仗、建了学院、发现油田，可立国没几年，根基没稳。
同时应对海上、西南、江南三方压力，还要防西方联合，不是容易事。
过了会儿，赵铁柱攥拳：“怕个鸟！海上有‘扬威号’轰他们，陆地有护矿队收拾探子！来一个打一个！正好让‘霹雳’炮和‘乾武二式’开开荤！”
郑沧澜冷静摇头：“海上压力海军能应对，但佛郎机和荷兰搞联合舰队，咱们‘扬威级’只有三艘还在试航，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再下水两艘。”
阿牛闷声说：“格物院会加快研发武器、提炼石油。分馏设备运到黑水河了，半个月能炼出合格汽油；‘乾武三式’在试产，比二式好。但需要时间，急不来。”
萧月瑶看向林烨，眼里带询问，手里拿着户部奏折。真打起来，财政压力大。
林烨手指在地图上划，从吕宋到黑水河再到苏州，最后停在黑水河，眼神深。
好一会儿，他开口：“他们害怕了。”
众人都看他。
“他们怕咱们的技术，” 林烨指地图，“怕蒸汽机、内燃机，怕‘霹雳’炮、‘扬威级’，怕咱们技术超过，没法在东方耀武扬威。”
“他们怕咱们的制度，” 他指江南，“怕合作社、国立学院，怕百姓有饭吃、有书读，怕咱们凝聚人心，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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