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灵石在林晓月掌心静静躺着,散发着微弱却性质迥异的光芒。
赤红的那颗触手温烫,仿佛蕴着一簇不灭的火焰;冰蓝的那颗沁着凉意,如同极地寒冰;土黄的那颗则沉甸甸的,带着大地的厚重感。
青岚的要求很明确:试着同时感知这三颗灵石的能量,但要清楚地分辨出它们各自的特点,不能混在一起。
最初的尝试几乎是一场灾难。当她将灵念同时探向三颗灵石,赤红的热烈、冰蓝的酷寒、土黄的沉凝,三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属性瞬间在她的感知中猛烈碰撞、交织,如同将水泼进滚油。脑海中一片尖锐的刺痛,她猛地缩回灵念,额上已渗出冷汗。
流云猫担忧地“咪呜”一声,用脑袋顶了顶她的手臂。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林晓月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这次她学乖了,不再同时莽撞地接触三者,而是先小心翼翼地用灵念包裹住那颗赤红的灵石。
火焰般的能量脉动传来,活跃、躁动,充满迸发的力量。她努力记住这种感觉,然后极其缓慢地,分出一丝比发丝还细的灵念,探向冰蓝灵石。
冰凉!刺骨的冰凉瞬间顺着那缕灵念反馈回来,与尚未撤去的、对火焰灵石的感知猛烈冲突。林晓月闷哼一声,感觉像是同时把手伸进火炉和冰窟,强烈的反差让她几乎瞬间失守。
她再次失败。
一次又一次。整个晚上,她都在与这三种能量搏斗。时而因为分摊的注意力不均,导致某种能量感知过强,压制了另外两种;时而又因为三种能量在感知边缘互相干扰,形成一片模糊的混沌。
直到月上中天,精神近乎枯竭,她依旧没能成功。三颗灵石在她掌心,仿佛三个桀骜不驯的精灵,拒绝被同时理解。
“今天就到这里。”她无奈地收起灵石,感觉头脑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疲惫不堪。
流云猫跳上她的膝头,传递来安慰的意念,尾巴轻轻扫过,带来一丝清凉的风,拂去她心头的些许焦躁。
第二天,第三天……情况并没有立刻好转。这项修行比在百兽园感知活生生的御兽要困难得多。御兽的生命韵律虽然各异,但终究是流动的、有机的,带有某种天然的节奏。而灵石的能量更加纯粹,也更加极端、排他,如同三种互不相容的颜料,强行混合只会得到一团浑浊的灰色。
青岚导师并不催促,只是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指点:试着像水一样覆盖它们,而不是强行侵入。不要对抗,要学会包容。
“包容……”林晓月反复咀嚼着这个词。
又是一个深夜。她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急于将灵念分割投射,而是先让自己的心神彻底沉静下来,如同平静无波的湖面。然后,她想象自己的灵念不再是几道分开的探针,而是化作了这片“湖泊”本身。
她不再去“抓取”灵石的能量,而是让灵石的能量自然“映照”在她的灵念湖泊中。
赤红灵石的能量如同投入湖中的暖阳,在“湖面”映出一片温暖的红色光晕;冰蓝灵石的能量如同沉入湖底的寒玉,映出一片清凉的蓝色区域;土黄灵石的能量则如同湖底的淤泥,沉淀下厚重的黄色基底。
起初,这三种“映照”依旧试图互相侵蚀、覆盖。但林晓月坚守着“湖泊”的本体意识,不再被任何一种色彩完全吸引,也不再排斥任何一种存在。她只是“看着”它们,如同看着水中不同颜色的倒影。
渐渐地,那原本激烈冲突的三色光晕,开始在她的“灵念湖泊”中稳定下来。
红色依旧温暖,蓝色依旧清凉,黄色依旧厚重,它们并存于她的感知之中,界限虽然细微,却不再混淆!
她成功了!
虽然这种状态仅仅维持了不到三息的时间,随之而来的精神消耗让她眼前一黑,几乎虚脱,但那种清晰同时感知到三种不同属性能量的奇妙体验,却深深烙印在她脑海中。
她激动地睁开眼,发现窗外已是晨曦微露。流云猫守在她身边,见她醒来,立刻传递来欣喜的意念。
“我做到了,流云!虽然只有一瞬间!”林晓月将它抱起来,疲惫的脸上洋溢着突破后的光彩。
当天上午,当她将这个进展汇报给青岚时,青岚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清晰的满意。
“三天就能掌握基础,还算不错。”她淡淡评价,随即话锋一转,“但这仅仅是开始。感知死物就这么困难,如果要同时感知多个拥有自主意识、情绪瞬息万变的生命体,难度加倍增加。”
她手腕一翻,掌中出现了一枚新的灵石。这枚灵石通体混沌,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缓缓流转,变幻不定。
“这是‘千幻石’,”青岚将石头递给林晓月,“它的能量波动并非一成不变,而是模拟着生灵情绪的起伏。接下来,你要在感知那三颗基础灵石的同时,分心捕捉千幻石的能量变化轨迹。”
林晓月接过千幻石,立刻感受到其中如同呼吸般起伏不定的能量流动,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时而高涨,时而低落。她刚刚因为一点进步而雀跃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前路,果然依旧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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