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化之源被摧毁后的寂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泥沼不再冒泡,变成了普通的、略显浑浊的水洼。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虽然还未完全散去,但已然淡薄了许多,被火焰焚烧后的焦糊味和森林本身清新的草木气息逐渐取代。那种一直萦绕在心头、令人烦躁不安的精神压迫感,也如同退潮般消失了。
结……结束了?石大山喘着粗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片狼藉的空地。他手臂上被触手擦过的伤口依旧传来麻木感,但蔓延的趋势似乎停止了。
岩垒发出一声疲惫的低鸣,周身土黄色的光芒黯淡下去,厚重的甲壳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和白痕,显然在刚才的防御中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苏墨没有立刻回答,她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焰心的状态。连续的高强度技能释放,尤其是最后将【阳炎射线】的能量融入风柱,对焰心的消耗极大。
它尾尖的火焰明显微弱了许多,精神也有些萎靡。苏墨从皮囊中取出几颗火磷晶碎屑喂给它,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本体确实被摧毁了。林晓月的声音带着虚弱,她用手背擦去鼻下的血迹,脸色依旧苍白。过度使用灵念抵御精神冲击和精确引导风火柱,让她的脑袋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一阵阵的抽痛。污染的源头……已经感觉不到了。
她强忍着不适,再次将灵念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这一次,感知中不再有那种粘稠、恶意的污染波动。取而代之的,是周围森林那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正在缓慢恢复的。那些被污染的树木,虽然依旧呈现病态,但树干上狰狞的紫色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
这片林子……好像在慢慢自己好起来。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宽慰。
流云猫也确认了这一点,它抽动着鼻翼,传递来信息:【风里的臭味淡了很多,正常的味道回来了。】
三人终于彻底松了口气,战斗带来的紧张感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
他们退到离空地稍远、空气相对清新的地方,各自处理伤势和恢复体力。
石大山用清水清洗了手臂上的伤口,敷上木老给的草药,麻木感渐渐消退。林晓月闭目凝神,努力恢复着过度消耗的精神力。苏墨则默默照料着焰心,同时警惕地留意着四周,习惯使然,她并未完全放松。
这次多亏了你们。石大山包扎好伤口,看向林晓月和苏墨,憨厚的脸上满是真诚的感激,要不是你们,别说找到这鬼东西的根子,我和岩垒可能连之前那只发狂的刺脊狼都应付不来。
互相合作而已。苏墨淡淡回应,语气虽然依旧清冷,但已没有了最初的疏离感,没有你的岩垒顶在最前面,我们也没机会摧毁那株妖花。她看了一眼石大山手臂上包扎的布条,你的伤怎么样?
皮外伤,不碍事。石大山拍了拍胸脯,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我以前从没听说过森林里会自己长出这种邪门的玩意儿。
这个问题,也让林晓月和苏墨陷入了沉思。
林晓月回想起感知污染时捕捉到的那种扭曲、混乱,却又带着某种非自然的意味。它不像是自然孕育的植物,她斟酌着词语,它的存在本身,就好像是为了和。那种感觉……很刻意。
苏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走到那片已经平静下来的泥沼边,用树枝小心地拨弄着妖花残存的灰烬和一些未被完全烧毁的根系碎片。我游历过不少地方,也在家族的典籍中看过许多奇珍异兽、诡谲植物的记载。但这种东西……闻所未闻。她顿了顿,语气凝重起来,它的特性,尤其是那种强化和扭曲生物心智的能力,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闻。
你们是说……这东西可能是被人为弄出来的?石大山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对于一直生活在石林村周边的他来说,这种可能性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不排除这个可能。林晓月轻声道,或许,它只是某个更大问题的……一部分。这个猜测让她心头有些沉重。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石大山问道,目光看向林晓月,又看了看苏墨。经过这次并肩作战,他已经下意识地将这两位年纪虽轻却实力不凡的御兽师当作了主心骨。
林晓月和苏墨对视了一眼。
苏墨率先开口,她的目标明确而直接:我需要继续游历,寻找能让焰心和我自身更进一步的方法。这里的变故,我会记录下来。如果这背后真有什么势力在搞鬼,迟早还会露出马脚。
林晓月则望向森林之外的方向,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我也想继续旅行。青岚导师说过,‘灵语者’的道路需要在广阔的世界中寻找。我想去看看不同的地方,倾听更多的声音,或许……也能帮助更多像石林村这样遇到麻烦的人和地方。
她顿了顿,看向石大山,“石林村的威胁应该解除了,但你们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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