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营地的气氛凝重而疲惫。
苏墨小心翼翼地用净化药膏擦拭着焰心后腿上的伤口。暗红色的腐蚀痕迹在月白色药膏的作用下,缓慢地析出丝丝黑气,过程显然伴随着疼痛,焰心不时发出压抑的低鸣,但它努力忍耐着,尾焰微弱但稳定地燃烧。
石大山一边啃着干粮,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尤其是那些晶刺穿山甲钻出来的地洞。岩垒趴在他身边,厚重的身躯如同一道壁垒,但它额心的晶石光芒黯淡,呼吸也比平时沉重,显然之前的防御和攻击消耗巨大。
阿织拿出水和食物分给织影和影鳞。织影的长尾无力地耷拉着,连它最感兴趣的、闪烁着微光的晶簇碎片都懒得去看。
影鳞盘成一团,琥珀色的竖瞳半闭着,但它的感知依旧开启,如同一个无形的警报器,监控着周围的情绪波动。
林晓月盘膝坐在一旁,闭目冥想。她的脸色依旧苍白,识海如同干涸的河床,传来阵阵隐痛。过度使用灵念,尤其是最后冲击穿山甲王意识的行为,几乎触及了她的本源。
汐已经回到灵泉空间,伞盖上的荧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只有焰心偶尔因疼痛发出的抽气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林晓月缓缓睁开眼,虽然脸色依旧不好,但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苏墨也基本处理好了焰心的伤口,黑暗能量被初步遏制,但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时间和更好的治疗环境。
“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林晓月的声音有些沙哑,“一直待在这里太被动了。幽冥殿的人可能随时会回来,或者启动别的陷阱。”
“可是前后路都被封死了。”石大山皱着眉头,“难道要学那些穿山甲打洞?这岩壁厚得很,岩垒现在这状态,挖到猴年马月去。”
“那些地洞呢?”阿织小声提议,“我们能从它们来的路出去吗?”
苏墨摇了摇头:“不行。我观察过了,那些地洞内部狭窄曲折,而且很多是垂直向下的,显然是通往它们更深的地底巢穴,不是通往外界的路。我们体型太大,进去很可能被困住。”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直安静感知着的影鳞突然抬起了头,朝着山谷一侧的岩壁方向,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嘶嘶”声,全身细密的鳞片微微张开。
阿织立刻解读,脸色变得紧张:“影鳞说……那边……有很微弱的、带着恶意和窥探意图的情绪波动……非常小心,但很清晰。”
有人?!在监视他们!
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立刻隐蔽到岩石后方,屏住呼吸。
林晓月强忍着精神上的不适,将最后恢复的一丝灵念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
她的灵念如同最轻柔的触须,探向影鳞指示的方向。很快,她在距离他们藏身之处约三十米外的一处较为宽阔的岩壁裂隙深处,“感觉”到了两个收敛着但确实存在的人类生命气息!他们像石头一样静止,几乎与岩壁融为一体,若非影鳞提醒和灵念的细微感知,极难发现。
“确实有人,两个,躲在裂缝里。”林晓月压低声音确认,“他们在监视我们。”
“只有两个?”石大山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要不要俺摸过去,把他们揪出来……”
“不行。”苏墨立刻否定,眼神锐利,“他们选择监视而非攻击,说明要么在等待时机,要么有恃无恐。我们状态太差,贸然行动风险太大。他们很可能有通讯手段,一旦打草惊蛇,可能会引来更多敌人。”
林晓月也表示同意,她仔细用灵念感知着那两人的状态:“他们的气息很平稳,没有立刻动手的迹象,更像是在……观察和等待。”
“他们在拖延时间!”苏墨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想等我们彻底失去反抗力,或者等他们的事情办完。”
“那我们就更不能坐以待毙了!”石大山急了。
“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呢?”阿织看着四周封闭的环境,感到一阵无力。
就在这时,或许是长时间保持紧张和静止,那两名监视者似乎稍微放松了一丝警惕。其中一人可能轻轻移动了一下,他的靴子底极其轻微地摩擦了一下地面的小石子。
这个声音微乎其微,但在回声谷特殊的地形和此刻死寂的环境下,却被放大了。
“喀……”
声音的来源,正是来自那道监视裂隙的方向!
这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细节,却给了林晓月他们一个关键的确认——人,就在那里!而且,这个声音也提醒了他们,回声谷的岩壁,或许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完整”和“密不透风”。
仿佛是被这个想法触动,一直趴在阿织怀里休息的织影,似乎恢复了一点精力。它的大眼睛好奇地转动着,那条灵巧的长尾无意识地摆动着,尾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旁边一块看似完整的岩壁。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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