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城的湖水在晨光下泛着粼粼金波,静谧而安宁。不同于苏墨钻研战术、阿织沉浸在创意编织的喜悦中,石大山依旧保持着他的习惯——寻找开阔之地,进行最基础的锤炼。
城郊一处僻静的湖畔,岩垒如同真正的山峦般矗立在水边,任由石大山指挥它进行着承压与力量控制的训练。沉重的步伐踏在地面上,发出闷响,偶尔施展的【地脉震荡】让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很好,岩垒,保持住!感受大地的脉动,将力量收束,再精准释放!”石大山的声音沉稳有力,与岩垒厚重如山的气息浑然一体。
就在训练间隙,一阵略显嘈杂和急躁的“咔嚓”声从湖边林地边缘传来。石大山和岩垒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几只身形更为灵巧、尾巴如同船桨般的河狸,正围着一个个头明显更大、甲壳呈现暗沉金属色泽的河狸,发出不满的“吱吱”声。
那只被围住的河狸,爪中抱着一块坚硬的岩石,试图像同伴一样快速而精巧地切削,但它的动作显得格外笨拙沉重,每一次下爪都火星四溅,岩石碎裂得毫无章法,非但不能快速断木或修整材料,反而显得破坏性十足。
“吱!吱吱!”一只灵巧河狸似乎忍无可忍,用尾巴拍打着水面,指向远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离开我们的族群!
那只铁壁河狸停下了动作,抱着那块被它凿得坑坑洼洼的石头,暗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沮丧、委屈,还有一丝不被理解的倔强。它没有争辩,只是默默地、一步一步地退开,走到了远离族群的湖边,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望着水面发呆。它的防御力显然极强,但在这以建造技巧为荣的族群中,它的力量成了格格不入的缺陷。
石大山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某根弦被触动了。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只知坚守、不懂变通的“铁盾”。他走上前,没有靠得太近,以免惊扰对方。
“你的防御,很扎实。”石大山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真诚的赞赏。
铁壁河狸警惕地抬起头,看到是刚才在旁边训练的人类和他那如山岳般的御兽,眼神中的戒备稍稍减少,但依旧抱着石头,没有回应。
石大山指了指身边的岩垒:“俺的伙伴,岩垒。它以前也只知道硬抗,觉得守护就是把所有攻击都挡在自己身上。”他笑了笑,带着回忆的感慨,“但现在俺们明白了,守护不光是独个儿挡住一切。有时候,稳稳地站在那里,吸引注意,为同伴创造出反击的空间;或者,用一次恰到好处的震荡,打断敌人的节奏,让队友能更安全地行动……这些,都是守护。”
他看向铁壁河狸那身厚重的、与其说是甲壳不如说是板甲的身躯,以及那双蕴含着不俗力量的前爪:“你的力量,你的防御,不是缺陷,只是还没找到最适合它的用法。没必要去学那些灵巧的活儿,你的路,不一样。”
铁壁河狸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石大山的话语,尤其是“守护不光是独个儿挡住一切”和“为同伴创造机会”,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它心中某个一直紧闭的盒子。
它一直因无法像同伴那样精巧建造而自卑,却从未想过,自己这身引以为傲又带来麻烦的防御,或许能在另一个层面上实现价值。
它放下怀里的石头,人立而起,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发出沉闷的“砰砰”声,然后指向岩垒,又指了指石大山,眼中充满了希冀和询问——它渴望变得像岩垒那样,渴望拥有能理解并指引它这份力量的伙伴。
石大山看懂了它的意思,脸上露出了憨厚而温暖的笑容。他伸出粗糙的大手:“咋样?跟俺和岩垒一起走吧。俺们一起琢磨,咋样让你这身铁壁,变成最能保护伙伴的盾牌!”
铁壁河狸几乎没有犹豫,它用力地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的前爪,小心翼翼地放在石大山的手掌上。一道微弱但坚实的灵念连接在人与兽之间建立起来,那是基于对“守护”理念共鸣的契约。
岩垒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欢迎意味的吼声,迈动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用它那巨大的头颅轻轻碰了碰新伙伴的铁壁身躯,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铁壁河狸被撞得晃了晃,却丝毫没有退缩,反而兴奋地“吱”了一声,用爪子拍了拍岩垒坚实的腿甲。
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石大山心中充满了满足。他给新伙伴起了个名字——“铁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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