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辛诚与沈青棠回到住处附近。在一个十字路口,沈青棠突然加快脚步,拐进一条窄巷。辛诚则继续前行,仿佛毫无察觉。
暗处,两个跟踪者显然没料到这一招,短暂的眼神交流后,那个扮作小贩的跟踪者快步跟入窄巷,而书生则继续尾随辛诚。
窄巷幽深,两侧是高高的院墙。沈青棠走到巷子中段,突然转身,软剑已悄然出鞘,剑尖直指跟踪者的咽喉。
“跟了一日,不累么?”她冷冷道。
那“小贩”反应极快,身形暴退,同时从货担中抽出一柄短刀。但他快,沈青棠的剑更快,如影随形,始终距他喉头三寸。
“谁派你来的?”沈青棠逼问。
“小贩”闭口不答,短刀挥舞,招式狠辣,竟是军中搏杀之术。几个回合下来,沈青棠已试出对方内力深厚,路数刚猛,确与那夜祭坛下的蒙面高手一脉相承。
另一边,辛诚走到一处相对开阔的街口,突然停步转身,正好与跟上来的“书生”打了个照面。
“阁下跟了在下一路,不知所为何事?”辛诚拱手,语气平和。
那“书生”显然没料到辛诚会直接挑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公子说笑了,在下只是顺路...”
“从茶楼到琉璃厂,再到西市,如今又到此地,未免太顺路了。”辛诚打断他,目光如炬,“是汉王府派你来的,还是‘三爷’?”
听到“三爷”二字,“书生”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虽然瞬间恢复如常,却没能逃过辛诚的“无想心域”。
“在下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书生”拱手欲走。
“且慢。”辛诚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螭龙玉佩的线索,我们已然知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书生”脸色终于变了,他深深看了辛诚一眼,不再伪装,转身快步离去,身形闪动间,竟流露出几分之前刻意隐藏的轻盈。
辛诚心中了然,此人虽不是那个“纸鸢”身法者,但显然也精通某种轻功。
当辛诚赶到窄巷时,打斗已然结束。沈青棠收剑而立,地上只留下一小滩血迹和打斗的痕迹。
“让他跑了。”沈青棠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身手不弱,对京城巷道极熟,被他从另一头脱身了。”她顿了顿,“不过,我伤了他的左臂,短时间内应该不能再动手了。”
回到住处,天色已完全暗下。哑婆默默备好饭菜,又为沈青棠检查了是否受伤。
烛火下,两人复盘今日所得。
“跟踪我们的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绝非寻常势力。”沈青棠总结道,“那个‘纸鸢’身法者始终没有正面出现,可能是他们的头目,或者负责更重要的环节。”
辛诚用手指蘸水,在桌上画下螭龙纹样:“明面上,所有线索指向汉王。但跟踪我们的人,听到‘三爷’时的反应,说明这个称谓对他们很重要。而汉王朱高煦,在兄弟中排行第二。”
沈青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三爷’可能另有其人?汉王只是被推出来吸引注意的?”
“未必如此简单。”辛诚沉吟,“或许汉王就是‘三爷’,或许‘三爷’是汉王麾下的重要人物,又或许...这是一个更复杂的局。”
他想起那落拓文人的话——“找准那根基的薄弱处,轻轻一推,或许比直刺其心脏,更为有效。”
“既然他们想让我们盯着汉王,那我们便如他们所愿。”辛诚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明面上,我们继续追查汉王这条线。但暗地里,我们要找出那个‘纸鸢’,查出‘三爷’的真实身份。”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春雨悄然而至。
沈青棠看着跳动的烛火,忽然道:“那个‘纸鸢’身法,我似乎有些印象。义父生前曾提过,江湖上有一个神秘门派,其独门轻功‘飘絮功’,施展起来便如纸鸢飘荡,不着痕迹。只是这个门派早已销声匿迹多年。”
新的线索,让原本就迷雾重重的局势,更添了几分诡异。
螭龙玉佩的迷雾之后,牵扯出的不仅是朝堂纷争,似乎还有江湖秘辛。
辛诚吹熄烛火,房间陷入黑暗,唯有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无论对手是谁,无论这水有多深,既然我们已经涉入,便没有回头路了。”
雨夜中,暗流更加汹涌。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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