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河谷内温暖如春,洞外却依旧是风雪的世界。辛诚站在洞口,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峰,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沈青棠的病情不能再拖,三味药引分散三地,若一同寻找,耗时太久。必须分头行动,以最快的速度集齐药引。
他转身走回洞中,对张无忌和赵敏深深一揖:“张教主,赵夫人,青棠身中蛊毒,体弱难支,后续奔波恐难承受。晚辈斗胆,恳请二位前辈容她在此暂住,待晚辈寻回药引,再回来为她解毒。此恩此德,辛诚没齿难忘!”
张无忌看了看气息奄奄的沈青棠,又看向辛诚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恳求,微微颔首:“此地清静,无人打扰,让她留下调养也好。你可放心前去。”
赵敏也笑道:“放心吧,有我们在,保管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姑娘。”
沈青棠虚弱地想要反对,她不愿与辛诚分离,更不愿成为他的拖累。但剧烈的咳嗽和身体的无力让她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焦急地看着辛诚。
辛诚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青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带着解药回来。” 他的目光如同磐石,传递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安顿好沈青棠,辛诚不再犹豫。他决定首先前往距离相对较近,且可能有秦烈焰这层关系的“火焰山”绿洲,寻找“赤阳火芝”。
出发前,他取过纸笔,准备修书一封,以飞鸽传书先行告知秦烈焰他们的来意,以免唐突,也可请她提前留意“赤阳火芝”的消息。
“秦姑娘台鉴:日前戈壁援手,铭感五内。今有要事相求,同伴身中奇毒,需‘赤阳火芝’为引救命。闻贵寨地近火焰山,或知此物踪迹。我等不日将至,恳请姑娘相助。辛诚拜上。”
他将信用细绳缚于信鸽腿上,轻轻一抛,那灰白色的鸽子扑棱棱展翅高飞,很快化作一个小黑点,向着东南方向而去。
然而,辛诚不知道的是,就在信鸽飞出冰川河谷范围,进入一片稀疏的胡杨林上空时,一支淬毒的吹箭无声无息地射出,精准地命中了信鸽。
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空心人”从树冠中跃下,捡起毙命的信鸽,取下信件。他迅速浏览内容,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笔墨(显然早有准备),模仿辛诚的笔迹,在信纸背面飞快地写下了一段截然不同的文字:
“秦寨主:贡品‘赤阳火芝’备齐,三日后,我等亲至收取。若有不从,寨毁人亡。”
写罢,他将原信销毁,将这封篡改后的信用另一只训练好的、毛色相近的信鸽送出。那鸽子振翅高飞,带着恶意与陷阱,飞向了秦烈焰的寨子。
“空心人”小头目低声吩咐手下:“传令,调集人手,三日后,随我‘接收贡品’,踏平那碍事的寨子!”
……
山洞旁,凌云独自一人坐在一块冰岩上,望着自己修长却微微颤抖的双手。张无忌那看似随意的一指,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
甚至连让对方认真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他自幼便被冠以“天才”之名,于剑道一途,进境神速,同辈之中,难逢敌手。他习惯了旁人的惊叹与仰望,习惯了剑锋所指,所向披靡。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剑,距离那传说中的极境,已然不远。
直到遇到了张无忌。
直到听到了赵敏那番关于“心境”的话语。
直到再次从辛诚口中,听到那看似朴实无华的“诚”字。
他的信念动摇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天才”,在真正的宗师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自己所追求的凌厉剑招、磅礴剑意,似乎……走错了路?
“我的剑……到底是什么?” 凌云低声自语,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自我怀疑。那股原本锐利无匹的剑意,此刻竟显得有些涣散和黯淡。他陷入了习武以来,最深的一次低谷。
……
嵩山脚下,官道旁的长亭。
渡难禅师风尘仆仆,正欲返回少林,却见一队仪仗鲜亮的队伍在此歇脚。为首的,正是那位新晋的巡盐监察使,陈潇。
陈潇也看到了渡难,他屏退左右,笑着迎了上来:“大师,别来无恙?北地风雪可还受用?”
渡难禅师合十还礼:“陈施主,有礼了。老衲一切安好。施主这是……”
“奉旨,前往江南查办盐案。”陈潇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去游山玩水。
渡难禅师目光微动,江南盐案,他亦有耳闻。“施主年少有为,肩负重任,还望谨慎。”
陈潇笑了笑,忽然道:“大师,你我相逢即是有缘。晚生心中有一惑,不知大师可否解惑?”
“施主请讲。”
“大师信佛,信轮回,信因果,信那虚无缥缈的极乐世界。可曾想过,这世间万物,或许并非由神佛主宰,而是由一套亘古不变的‘规律’所掌控?”陈潇目光灼灼,“比如,水往低处流,非是佛意,而是‘引力’;雷电交加,非是天神震怒,而是‘电荷’相激。人之一生,生老病死,也非命中注定,而是身体这个‘机器’的运转与损耗。若我们能洞悉这些规律,加以利用,便可改天换地,甚至……长生久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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