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秋,金风送爽,桂香裹挟着微凉的秋意弥漫宫闱,宫中再度设宴庆贺。与上次以朝臣之女身份仓促赴宴不同,这一次,沈清辞是以靖王妃的正位身份,与萧绝并肩步入这象征着权力顶端的麟德殿。
她身着亲王正妃规制的绯色鸾鸟朝服,蜀锦面料流光溢彩,用金银线绣就的鸾鸟纹样栩栩如生,翅尾缀着细碎的珍珠,随着步履轻摇,似要振翅欲飞;头戴七翟珠冠,十二颗东珠垂落眉梢,映得容颜愈发皎洁莹润,妆容精致却不张扬,眉峰轻描,唇点胭脂,眉眼间透着沉淀后的从容大气。萧绝则是一身玄色亲王常服,衣料上暗绣着银线流云纹,金冠束发,玉带环腰,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如松,冷峻的面容如同冰雕玉琢,周身自带生人勿近的威慑气场。两人一同踏过殿门,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一个冷戾霸气,一个清艳从容,玄色与绯色相映,竟奇异地和谐,仿佛天生就该并肩而立,般配得令人移不开眼。
【直播开启:携手阎王爷,征战宫廷夜宴!】
【系统提示:当前在线观众:5421人!】
“啊啊啊这算不算暗戳戳的情侣装!玄色配绯色,皇家配色太绝了,官方发糖实锤了!”
“主播今天美炸了!珠冠朝服加身,这气场两米八,妥妥的正妃风范,碾压全场!”
“王爷也好帅,这冷酷霸总范儿,剑眉星目,谁看了不迷糊!”
“同框即巅峰!姐妹们把般配打在公屏上!刷屏走起!”
“我已经开始搓手期待了,宫宴怎么能少得了挑衅?坐等主播打脸虐渣!”
弹幕瞬间被激动与期待刷屏,虚拟礼物也接连不断。沈清辞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鎏金铜灯高悬,烛火摇曳,映得满殿珠光宝气,王公贵族、命妇朝臣分列两侧,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她能清晰感受到无数道视线落在自己和萧绝身上,有好奇探究,有审视掂量,有艳羡不已,自然也有藏在暗处的嫉恨。太子端坐上位左侧,玄色常服上绣着繁复的龙纹,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阴鸷与不甘,又冷冷移开。
萧绝并未与她有多余的交流,甚至未曾侧目,只是在她因裙摆繁复、步履稍缓低头整理裙裾时,会不着痕迹地放缓脚步,与她保持平齐;在她需要向某位年长的宗室长辈行礼时,他会略微侧身,将她护在身侧,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这些小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对恩爱默契、相濡以沫的夫妻。
宴席开始,丝竹悦耳,歌舞曼妙,舞姬们身着轻纱罗裙,衣袂翻飞间如同彩蝶蹁跹,腰间的银铃随着舞步叮当作响。沈清辞恪守着王妃的礼仪,举止优雅有度,取菜时动作轻缓,举杯时姿态端庄,与左右命妇寒暄时言辞得体,既不刻意热络讨好,也不失分寸礼节,恰到好处地维持着亲王正妃的体面。萧绝则大部分时间沉默饮酒,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晃动,折射出冷冽的光,偶尔与上前敬酒的武将说上几句,话语简练有力,目光却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全场动静,将每一处异样都尽收眼底。
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气氛渐热,太子一党的人便按捺不住了。
一位依附太子的御史夫人,端着描金酒杯,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意,扭着腰肢缓缓走向沈清辞。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刻意拿捏着音量,恰好能让周围几桌的人清晰听见:“早就听闻靖王妃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听闻王妃未出阁时,一心只读圣贤书,于庶务上颇为……生疏,如今骤然掌管偌大王府的中馈,上上下下百余口人,想必甚是辛劳吧?”这话看似关切慰问,实则暗指她出身虽高却毫无理事经验,空有美貌才情,管理王府定然力不从心,暗讽她德不配位。
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不少看热闹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有好奇,有戏谑,还有幸灾乐祸,都等着看沈清辞如何应对这场发难。
沈清辞放下银箸,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的缠枝纹,抬眸看向那位李夫人,唇边噙着一抹浅淡却疏离的笑意,不疾不徐地道:“李夫人有心了。王府自有百年章程旧例可循,下人们也都规矩懂事,各司其职,平日打理得井井有条,倒也谈不上辛劳。反倒是夫人,听闻府上两位公子近日为争一幅前朝文徵明的古画,不仅在家中大打出手,还闹到了街面上,连巡城御史都略有耳闻?少年人气盛浮躁,行事不知轻重,还需夫人多多费心疏导约束才是,免得坏了御史大人的清誉。”
她语气温和,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精准地点出了对方家中近日最不堪的糟心事。那李夫人脸色顿时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如同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讪讪地说不出话来,原本准备好的后续发难也硬生生咽回了腹中,脸颊一阵红一阵白。
这时,坐在沈清辞身旁一直沉默饮酒的萧绝,忽然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目光淡淡扫过那李夫人,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声音不高,却带着与生俱来的皇室威压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本王的内务,不劳外人挂心。李御史教女无方,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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