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们尝着自己亲手煮的鸡汤,惊呼连连。
“这汤真鲜!”
“比御厨的还好!”
“火候真是神奇!”
孟鸢只笑,眼底泛光。
“各位娘娘,这是人手的味。——御厨有技,您们有心。”
太后听说后,命人送了赏。
“叫那孟氏来,本宫要问她——这‘平民食课’,还教什么?”
孟鸢跪下回道:“下次,教做馒头。”
“馒头?”太后笑了,笑得真心。
“这宫里三十年没见过手做的馒头了。”
孟鸢笑着应:“蒸气出来的那一刻,才是香的。”
太后眯着眼点头。
“那就等你的气。”
当夜孟鸢回到外院,火光柔和,豆浆的味又飘起来。
灰衣内侍趴在桌上:“娘子,您今日教得真热闹,德妃都说要您开第二堂!”
“她要学什么?”
“馒头。”
“馒头啊。”孟鸢笑,眼里柔光一闪,“我倒真有方子。”
她把水烧开,撒面、揉面、起泡。
手心的面团越揉越温顺。
“娘子,您又自己做?”
“试一试。”她轻声说,“明天要教人,得先安火。”
夜深,锅盖“噗”地一声。
蒸汽一冒,香气扑面。
她掀盖的一瞬间,热气蒙住眼。
一笼白馒头,圆滚滚,热腾腾。
孟鸢忍不住笑,心里忽然一阵软:“这才是日子。”
她挑了一个,小口咬下去。
麦香、甜气、软糯。
味道极简单,却比宫宴的百味更让人心安。
“要是柳氏在,一定说我偷吃。”
她一边笑,一边在心里轻声说,
“娘,我做的馒头——发了。”
第二天,天刚亮。
整个宫里都飘着馒头香。
连太子路过御花园时,都忍不住笑着对随从道:
“她真是……连面气都能驯服。”
随从小声:“殿下,娘子说,火候到,气自己上。”
孟鸢一早就在揉面。
面盆比她的胳膊还大,她两手往里一插,“咚”的一声,面气跟着窜出来。
她的袖口挽得高高的,额前几缕碎发被汗贴在脸上。
灰衣内侍趴在门口,看得直咽口水。
“娘子,您这手劲……真好看。”
“揉面是心事,手得跟着想。”
孟鸢头也不抬,手下的面团被她摔在案上,啪地一声。
“听——这响,才叫活。”
面团被她反复折、压、推,越揉越软,
连空气都带着一股面香,混着热气,像要把整个人都包进去。
“娘子,今日教什么?”
“花卷。”
“又是面?”
“人要吃饭,哪能不吃面。”
她笑着抹了把汗,抬头时眼睛亮亮的,“火和面是最讲缘分的东西。”
这一日,御花园里又热闹了。
几位娘娘早早来了,一个个卷着袖子,却都不敢下手。
“娘子,这面……它动。”
“娘子,本宫一拉它,它粘。”
孟鸢笑得不行。
“面活了。怕什么。”
她走到桌前,手一搭,随手一拉一卷。
面条在她手里像有生命似的,被扭成一个个漂亮的花卷。
“娘子,这真好看!”
“真香!”
“等蒸出来再香。”她笑。
“火要稳,气要透,盖子不能掀太早。”
她说得认真,语气又轻柔,听得人心也跟着软。
“娘子,您总说火稳、气透,像说人似的。”
“本来就一样。”孟鸢笑,“人一急,气就乱。”
“那娘子您从来不急?”
“急也得笑。”
她说这话的时候,蒸汽正从锅缝里冒出来,白白的气在阳光下打着旋儿。
一个小宫女不小心被烫到,吓得哎呦一声。
孟鸢忙过去,拉着她的手吹。
“没事,疼一下就过了。”
“娘子,您也被火烫过吗?”
“多了。”她笑,伸出手背。
几处旧疤,早不红,却摸着硬。
“火不疼,就不香。”
小宫女眼睛一亮:“那我也要忍。”
孟鸢揉揉她的头:“火疼不怕,人心别凉。”
灰衣内侍在旁边笑得直抹眼泪:“娘子,您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怕是连太子都要来听课。”
孟鸢低头一笑:“他要真来,我就让他打鸡蛋。”
“打鸡蛋?”
“打得不好,蒸不松。”
“那殿下怕是得挨训。”
——
锅里“咚”地一声响,盖子被蒸气顶起一点,
那股新出的面香瞬间散开。
是软的、甜的,夹着一点点酵气。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就是花卷的味。”孟鸢揭开盖子,
一笼花卷胖乎乎的,排得整整齐齐,
白气冒着,顶上洒了几粒芝麻。
她用筷子夹起一个,撕开。
里面层层叠叠,热气直往外冒。
“娘子,这能吃了吗?”
“能。”
第一个尝的就是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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