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传国玉玺
玉门关外,戈壁月冷。江辰与灰衣老剑客的论剑,已至最关键处。没有金铁交鸣的刺耳喧嚣,只有两道截然不同的剑意在虚无中激烈碰撞、交融、侵蚀。江辰的剑意,是纯粹的“寂灭”,是万物终结的冰冷与空无,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与光芒。而灰衣老者的剑意,则是历经沧桑、看透枯荣后的“坚守”,如同戈壁中千年不倒的胡杨,任尔风沙肆虐,我自岿然不动,于枯寂中蕴藏着不灭的韧性。
江辰的剑,始终未出鞘。他周身散发的寂灭剑意却愈发凝练,仿佛化作无形之剑,一次次冲击着老者的精神壁垒。他能感受到对方剑意中那股顽强的“生”之执念,这与他的“死”之剑道格格不入,却又在对抗中,让他对“寂灭”有了更深的理解——寂灭,并非单纯的毁灭,或许亦是另一种形式的“恒定”。
灰衣老者手持锈剑,剑尖微微颤抖,每一次震颤,都荡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将江辰那无孔不入的寂灭剑意悄然化解、消弭。他浑浊的双眼此刻精光熠熠,紧盯着江辰。这年轻人的剑意之纯粹、之极端,是他生平仅见。在那无尽的寂灭背后,他感受到了一种对“道”的极致追求,甚至……一丝连持剑者自身都未曾察觉的,对“生”的迷茫与探寻。
“你的剑,求死,亦向生。”老者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如暮鼓晨钟,敲在江辰的心头。江辰古井无波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就在这一瞬的波动间,老者动了!他手中的锈剑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超越了速度概念的轨迹,向前轻轻一递!这一剑,没有任何杀气,却仿佛承载了千年的风霜与等待,带着一种“我就在这里”的永恒意味,直指江辰剑意中那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那并非招式破绽,而是心境的涟漪!
江辰周身的寂灭剑意骤然收缩,如同受到刺激的刺猬,凝聚于身前。无声无息的碰撞在两人之间的虚空中爆发!没有巨响,但方圆十丈内的沙砾却齐齐下陷三寸,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坑!老者身形微微一晃,后退半步,脸上涌起一抹潮红,随即平复。他手中的锈剑,剑尖部位悄然化作一捧铁粉,簌簌落下。江辰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但搭在剑柄上的右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体内气血微微翻腾,那老者的剑意,竟能引动他初成的寂灭剑心产生一丝共鸣与……质疑?
“剑道无涯,枯守亦是一种修行。年轻人,你的路还长,莫要被‘寂灭’二字,困住了你自己。”老者看着手中残剑,眼中无悲无喜,反而露出一丝解脱般的微笑。他不再看江辰,转身,佝偻着背影,一步步融入戈壁的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江辰沉默良久,缓缓松开剑柄。这一次论剑,没有胜负,却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关于“剑”与“我”的种子。寂灭,是剑的终点,还是他江辰的起点?
与此同时,玉门关内,宝相寺。玉罗刹如暗夜精灵,悄无声息地伏在一座大殿的飞檐阴影下。殿内,灯火昏黄,几名身着绛红色袈裟的吐蕃喇嘛并未诵经,而是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他们用的是一种夹杂着吐蕃语和某种古老西域方言的密语,但这瞒不过精通西域各方势力的魔教圣女。
“……‘圣火’指引无误,‘钥匙’已现踪迹,就在‘黑水古城’……”“……大明气数将尽,玉玺当归新主……我密宗当借此机缘,佛法东传……”“……魔尊陛下已应允,取得玉玺,共享西域……那些中原武林人士,不过是螳臂当车……”“……届时,以玉玺之力,开启‘昆仑秘境’,迎回……”
断断续续的词语传入玉罗刹耳中,让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些喇嘛,果然与魔教内部某些激进派系勾结!他们的目标不仅是传国玉玺,竟还想借此开启传说中的“昆仑秘境”?而且听其意思,魔教中那位神秘的“魔尊”似乎也参与其中?这背后的图谋,远超她之前的预料!她必须尽快将消息传回教内,同时也要提醒秦渊……不,或许,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玉罗刹眼中闪过一丝妖异的光芒,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悦来客栈,沈文小院。棋盘上,黑白子纠缠,杀机四伏。苏墨拈着一枚白子,久久未落。沈文的话,如同重锤,敲打在他的心防上。“沈先生所言‘非常之手段’,不知具体何指?”苏墨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视沈文,“是另立新君?还是……效仿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亦或者,青云阁所求,并非辅佐,而是……取而代之?”他话语平静,却字字诛心,直接将最核心的问题抛了出来。
沈文闻言,不仅未怒,反而抚掌轻笑:“苏公子快人快语,不愧是青云阁少主。也罢,事到如今,沈某便坦诚相告。”他神色一正,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当今天子,刚愎多疑,朝政糜烂,已非中兴之主。国难当头,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沈某背后之人,意在‘护鼎’,而非‘窃鼎’。需一位雄才大略、能挽狂澜于既倒的新君,整合朝野之力,北御鞑虏,内平流寇。青云阁百年积累,人才辈出,情报网络遍布天下,正是不可或缺之助力。若阁主与苏公子愿助我等成此大业,他日新朝鼎立,青云阁便是不亚于内阁的‘黑衣宰相’,监察天下,肃清寰宇,共建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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