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顾霆锋脸色铁青,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胸膛剧烈起伏。顾老太太则别开脸,不愿看他们一眼。
顾瑾年牵着苏挽月的手,身后跟着保姆抱着的两个孩子,步履从容地走进来。他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隐忍的少年,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沉稳与不容置疑的威压。
“爷爷,奶奶。”他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清晰的界限感,“我今天带挽月,还有你们的曾孙、曾孙女回来,正式见见你们。”
顾霆锋猛地一拍扶手,怒喝道:“顾瑾年!你这是要造反吗?!谁同意这个女人进我顾家大门了?!还有这两个来路不明的……”
“爷爷!”顾瑾年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那双遗传自父亲的锐利眼眸此刻寒光凛冽,“我叫您一声爷爷,是出于对长辈的基本尊重。但请您,也别忘记了,我顾瑾年那四年生不如死的苦难,究竟是谁一手造成的!”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二房空荡荡的位置,“如果不是二叔和他背后的人利欲熏心,我会在那个鬼地方受尽折磨?挽月会因此耽误最好的年华?”
他感受到苏挽月轻轻回握了他的手,指尖带着安抚的力道。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戾气,语气恢复平静,却更显威慑:“过去的事,我可以看在血缘份上,不再深究。但也请你们记住,如果想让在国外的二叔日子过得安稳些,最好学会,怎么好好对待你们的孙媳妇,和这两个流淌着顾家正统血脉的曾孙。”
这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他用二叔的安危,直接捏住了两位老人最在意也最理亏的命门。
顾老太太气得发抖,指着顾瀚辰和林可薇:“你们……你们就看着他这么忤逆不孝?!还不快管管他!”
林可薇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眼皮都没抬:“妈,话不能这么说。当年瀚星出事,您和爸的第一反应,不也是想尽办法护着他吗?将心比心,瑾年是我们的儿子,挽月是我们认定的儿媳,这两个孩子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我们自然,是和孩子站在一起的。”
她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二老,“以后,您二老就安心颐养天年吧,公司的事,家族的事,就不必再操心了。顾家,总归是年轻人的天下。”
顾瀚辰虽未说话,但沉默地站在妻子和儿子身边,态度已然鲜明。
顾霆锋看着眼前铁板一块的儿子、儿媳和孙子,再看看那两个粉雕玉琢、眼神清澈的孩子,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颓败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明白,大势已去。这个家,已经彻底变了天。
就在这时,顾瑾年微微侧头,对苏挽月柔声道:“挽月,让孩子给祖父母问个好。”
苏挽月会意,脸上带着得体又疏离的浅笑,轻轻推了推身前的两个孩子,声音温柔却清晰地引导:“念安,盼生,叫祖父,祖母。”
两个孩子虽然有些怯生,但在父母鼓励的目光下,还是奶声奶气、口齿清晰地叫了出来:
“祖父好。”
“祖母好。”
稚嫩的童声在压抑的客厅里响起,像是一道微光,骤然刺破了凝固的坚冰。
顾霆锋和老太太浑身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两张与顾瑾年幼时极为相似的小脸上。血缘的牵绊,在这一刻以一种无法抗拒的方式,狠狠击中了他们内心最深处。
顾瑾年看着神色复杂、态度已然软化的祖父祖母,淡淡开口:“爷爷奶奶,现在,是不是该给孙媳妇和曾孙们,补上迟来的见面礼了?”
他的话语不带丝毫火气,却充满了胜利者的从容和不容拒绝。
这一次,回归老宅,不再是祈求认可,而是宣告主权。
他们用实力、用血脉、用彼此毫无保留的支持,彻底在这座曾经排斥他们的堡垒里,站稳了脚跟。往后的顾家,将由他们来书写新的规则。
老宅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以顾瑾年一方的全胜告终。苏挽月得体地收下了那两份迟来且带着几分屈辱意味的“见面礼”,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爷爷奶奶”,便随着顾瑾年,在顾霆锋夫妇复杂难言的目光中,从容离开。
回到他们城西的公寓,仿佛从压抑的旧时代回到了温暖自由的巢穴。孩子们被兴致勃勃的爷爷奶奶接走,说是要带去新开的儿童乐园玩,给两个大人留足了独处空间。
门刚一关上,苏挽月身上那层端庄得体的外壳便瞬间卸下。
她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慵懒地靠进身后顾瑾年早已张开的怀抱里,任由他结实的臂膀环住自己的腰,将全身重量都交付给他。
顾瑾年低头,下巴轻轻蹭着她柔软的发顶,嗅着她发间令他安心的清香。
安静地相拥了片刻,苏挽月忽然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像只试探的小狐狸,轻声问:“真就这么放过你二叔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质疑,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顾瑾年低笑一声,侧过头,精准地含住她敏感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微微一颤,才用带着气音的、危险的语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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