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过两只瓷猫,一公一母,你说它们是一对的……”
“你为了我跟家里吵架,然后跑回来委屈巴巴地要我抱……”
“我们后来搬去了一个有院子的别墅,你在院子里种满了我喜欢的花……”
她娓娓道来,那些跨越了半个多世纪的点点滴滴,如同老电影般在她脑海中回放。
然而,听着听着,陆星野却突然用力抱紧了她,把脸更深地埋进去,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苏挽月停下讲述,柔声问。
陆星野的肩膀微微抽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里面充满了真实的、毫不掩饰的嫉妒和难过,像个赌气的孩子:
“姐姐,你别说了……”他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嫉妒他!”
苏挽月一怔:“嫉妒谁?”
“嫉妒那个……你说的‘我’!”陆星野委屈极了,眼泪大颗滚落,“他陪姐姐经历了那么多!他拥有姐姐所有的回忆!他……他那么好运气,能早早地就遇到姐姐,和姐姐在一起那么久……哪怕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我自己,可是……可是我还是好嫉妒他啊!”
这番孩子气的、毫无逻辑却又无比真挚的话,像最柔软的箭,精准地射中了苏挽月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的眼眶也瞬间湿润了。
陆星野紧紧抓着她的手,像个害怕被丢弃的孩子,乞求道:“姐姐,你能不能……每天都给我讲讲我们的事啊?我怕我会忘记……我想重新认识姐姐,每天都重新爱上姐姐一次!”
从此,在这间充满阳光的房间里,每天都会上演同样的戏码。
苏挽月推开门的瞬间,陆星野总会眼睛一亮,如同初见般,带着羞涩和紧张问:“姐姐,你有男朋友吗?你看我怎么样?”
而苏挽月总会温柔地回答:“我有老公了。”
在他失落时,她会笑着点破:“傻瓜,你就是我的老公啊。”
然后,在他惊喜又委屈的要求下,她会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讲述那些他早已遗忘,却深深刻在她灵魂里的过往。
而他,每天听完,都会像第一次听到那样,为她曾经的“自己”吃醋,然后又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笨拙而热烈地向她“表白”。
记忆会迷路,但爱早已成了本能。
对于陆星野而言,每一天,都是对苏挽月崭新的一见钟情。
而对于苏挽月而言,每一天,都是与这个爱了她一辈子的男人,重温他们独一无二的爱情故事。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即使忘记全世界,我也不会忘记爱你。或者说,正因为忘记了全世界,我才更能清晰地,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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