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忠的手指仍因震惊而微微发颤,他指着文件上的某一行字,声音沙哑:这个小组的联络员……已经遇害了。
孙卿倒抽一口冷气,端着的茶杯猛地一晃,滚烫的茶水泼溅在她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丹凤眼此刻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周先生一个箭步上前,接过文件急切地追问: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周先生请看,陆国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这个小组的联络员姓罗,在市南发电厂工作......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昨天夜里南市梦花街发生一起命案,被害者应该就是这位姓罗的联络员,身份、工作地点全都对得上。
他将梦花街现场的血腥细节一一道来。随着他的叙述,周先生的指节渐渐攥得发白,孙卿则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泛起泪光。
待陆国忠说完最后一个字,周先生手中的文件飘然滑落,他面色凝重,缓缓坐到沙发上,失神地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喃喃自语: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孙卿深吸一口气,指尖用力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从震惊中抽离。她目光迅速扫过文件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名字,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紧:那这个小组的其他组员岂不是也......
我们必须立即行动。陆国忠打断她的话,神色凝重地转向周先生,必须在对方继续下手之前找到他们。周先生,我们这就告辞,请您务必注意安全!
陆国忠挥了挥手示意神色紧张的孙卿准备出发,两人快步向门口走去。周先生踉跄起身,在身后沉声叮嘱:万事小心......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暮色渐浓,房间里只剩下周先生独自伫立的身影,和那份静静躺在地上的绝密文件。
..........小车在暮色笼罩的街道上疾驰,轮胎碾过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孙卿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处座,我们先去哪里?”她侧过头,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平复的颤动。
陆国忠双手紧握方向盘,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道路:“回警局。单凭我们两个力量不够,得先找到姚胖子。”
他脚下油门又深踩几分,引擎发出一阵低吼,车身如离弦之箭般划破渐浓的夜色,朝着市南警局方向飞驰。
此刻的市南警局大门紧闭,门前站岗的年轻警卫正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出神。夕阳的余晖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老长,在青石板上投下一道寂寞的剪影。
突然,几声清脆的汽车喇叭惊破暮色。警卫一个激灵,慌忙立正站好,循声望向左侧那辆缓缓驶近的黑色轿车。
“快去开门呀!发什么呆!”车窗摇下,姚胖子圆润的脸庞探了出来,带着几分戏谑,“侬是不是肚子饿了?我这里有两个烧饼,拿去垫垫。”
年轻警卫认出是姚胖子,连忙小跑着推开沉重的铁门,脸上泛起腼腆的红晕:“报告姚大队长,我不饿。”
“什么不饿,拿去!”姚胖子从车里扔出一个油纸包,油渍在纸面上晕开点点深色,“小年轻最容易饿。”
警卫受宠若惊地接过还带着温热的纸包,立正敬礼:“谢谢姚长官!”
姚胖子随意地摆摆手:“小意思!”
车子缓缓驶入院内,刚在办公楼前停稳,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就匆匆迎了上来。
“老大,侬快点!”警员压低声音,神色紧张,“陆副局长在办公室等您,看样子急得很!”
姚胖子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肥胖的身躯灵活地钻出车门,快步朝办公楼走去。夜色渐深,警局大楼的窗口陆续亮起灯火,像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这个不安的夜晚。
姚胖子一把推开那扇棕色的木门,木门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圆滚滚的身子挤进办公室,嗓门洪亮:
“啥事情这么急,天都黑了,侬还不回家?”他一边说一边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我姐夫和玉凤不说你的?”
话音未落,他瞥见站在一旁的孙卿,顿时咧开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说你们两个现在是形影不离啊!放心,玉凤那里我肯定不会露半个字。”
“姚队长!”孙卿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羞恼地跺了跺脚,“你又开始胡说八道!”
“开玩笑的!”姚胖子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见孙卿真要恼了,赶紧赔笑,“你还当真了。”
“姚多鑫。”
站在窗台前凝视君子兰的陆国忠缓缓转身。暮色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条纹,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现在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需要你的帮助。”
陆国忠罕见的严肃语气让姚胖子立刻收敛了笑意。他胖乎乎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小眼睛眨巴了两下:“侬不要吓我哦,莫不是让我去抓毛局长。我办不了!”
“少说废话。”陆国忠向前迈了一步,目光如炬,“虽然你不是红党的人,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外人。我现在说的每句话都是绝密,你要认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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