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草原传来的噩耗,如同冰水浇头,让雄心勃勃的轲比能瞬间从云端跌落。粮道被断,根基动摇,王庭告急,前线二十万大军(连日激战已折损近十万)的士气如雪崩般滑落。恐慌如同瘟疫,在胡骑大营中蔓延。
然而,就在轲比能方寸大乱,几乎要下令仓皇北撤之时,一位始终沉默寡言、身着安息华贵长袍、眼神深邃如渊的顾问——安息帝国派来的军师阿尔达班的心腹谋士,名为阿尔塔薛西斯——站了出来。他操着生硬但流利的鲜卑语,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大汗,此刻慌乱,正中刘基下怀。溃退,只会将后背留给虎视眈眈的联军骑兵,沦为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轲比能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问:“先生有何良策?”
阿尔塔薛西斯走到简陋的沙盘前,手指划过黄河与阴山之间的狭长地带:“南人狡诈,胜必骄,必追。我军虽败,然主力犹存,可战之兵仍有近二十万。若有序后撤,诱其深入,再施以雷霆反击,未必不能扭转战局!”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黄河“几”字形顶部的北方,阴山山脉中段的一处险要山谷:“此地,汉人称‘白道’,我等称之为‘死亡峡谷’,乃阴山南北通道之咽喉。其地两山夹峙,谷道狭窄,易守难攻。大汗可立即遣快马,令王庭速发留守精锐至少十五万,日夜兼程,抢先占据此地,设下重重埋伏!”
接着,他又指向黄河沿岸:“我军主力,不可仓促溃逃。需分批次,交替掩护,徐徐后撤。丢弃部分辎重,佯装溃败,诱使联军追击。待其先头部队追过云中(今呼和浩特一带),进入大青山(阴山支脉)南麓的开阔地带,我军埋伏于白道的生力军突然杀出,断其归路!而我撤退之主力,则立刻回师反扑!届时,前有坚城(云中残城),后有伏兵,联军孤军深入,必陷于死地!”
轲比能听得眼中重新燃起凶光:“先生妙计!此乃‘诱敌深入,关门打狗’之策!”
“然,”阿尔塔薛西斯冷然道,“此计之关键,在于‘诱敌’需真,‘撤退’需像!需有悍将断后,且战且退,让联军觉得我军是真败,方能令其放心追击。断后之军,九死一生。”
轲比能咬牙道:“只要能挽回败局,付出代价,在所不惜!”他立刻下令,命心腹大将慕容铁骢(伤势未愈,但忠诚可靠)率五万最精锐的骑兵断后,务必将联军主力引入陷阱。同时,派出最快的信使,携金狼头令箭,星夜兼程赶往草原王庭调兵。
联军大营,捷报频传。
“报——!大将军!胡虏营中火光混乱,人马喧嚣,似有溃逃迹象!”
“报——!我军斥候发现,胡骑已开始焚烧多余辎重,向北移动!”
“报——!断魂谷方向,胡骑后卫与我军发生激战,但一击即走,似在拖延!”
一连串的消息,让联军大营一片欢腾。连日苦战,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胡虏粮道被孟起截断,军心已乱!此乃溃败之象!”刘备抚掌笑道。
“当乘胜追击,一举歼灭其主力,永绝后患!”孙权也意气风发。
就连老成持重的曹操,也认为战机已到:“轲比能欲逃,若让其退回草原,休养生息,后患无穷!当追!”
刘基与诸葛亮、庞统、法正等人却相对冷静。庞统捻着胡须,狐疑道:“轲比能虽败,主力未损,撤退如此有序,恐有诈。”
诸葛亮羽扇轻摇:“亮观其撤退路线,沿黄河西北而行,似欲经云中故道返回草原。此路必经大青山白道,地势险要,确为设伏之佳地。”
法正也道:“然,马孟起在草原搅得天翻地覆,胡虏王庭震动,轲比能心急如焚,仓促退兵亦是情理之中。若迟疑不追,任其逃脱,则前功尽弃。”
刘基沉吟片刻,决断道:“追,必须要追!但不能全军压上,孤军深入。可遣精锐骑兵为先锋,快速追击,咬住敌军尾巴,主力步兵随后接应,保持距离,互为犄角。即便有伏,先锋亦可及时撤回。”
于是,联军下令:以马超部(已传令其从草原南下夹击)、马超之弟马岱、以及刘备麾下大将魏延、孙权麾下老将黄盖等率领的五万混合骑兵为先锋,立即渡河,追击胡虏后卫!刘基、曹操亲率主力步兵及张飞、赵云、黄忠等部,随后跟进,保持一日路程的距离。
追击开始。
慕容铁骢忠实地执行着诱敌任务,他率领的五万断后骑兵,表现得“溃而不乱”,时而返身死战,时而“仓皇”奔逃,丢弃旗帜、盔甲、甚至少量金银,一步步将联军先锋引向北方。
魏延性情急躁,立功心切,见胡骑“狼狈”,不断催促部队加速前进。黄盖老成,屡次劝谏“谨防有诈”,但马岱年轻气盛,也认为机不可失。五万先锋骑兵,逐渐与后方主力拉开了距离。
数日后,联军先锋追至大青山南麓,云中故城遥遥在望。此地地势开始变得起伏,远处阴山山脉如同巨兽匍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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