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到发间母亲遗簪,那枚羊脂玉簪突然泛起暖光,照得她眼前浮现母亲临终的脸——
“昭儿,娘要走了。”病榻上的女人攥着她的手,“你记着,心灯不灭,魂火不熄。”
“心灯...”林晚昭咬破舌尖,腥甜血味漫开。
她将血滴在簪尖,默念:“我信我自己。”
簪尖腾起幽蓝火焰,顺着血脉窜上眼眶。
林晚昭眼前的碎影突然连成一片:地底的血线如红绸翻涌,纵横交错成巨大祭阵,七处节点亮着幽光,最亮的那点直指皇陵方向。
更骇人的是,灯影里浮起万千百姓虚影,他们手捧香火,面无五官,唯有心口处一缕黑气被地脉吸走——那是他们的执念。
“你忘了自己是谁?”林晚昭的声音混着魂灯震鸣,“可你的魂记得。”
莫沉突然抱头跪地。
他面具裂开道缝,血泪从指缝渗出,喉间发出两种声音:“还我儿心!
还我儿心!“他撕扯衣襟,锁骨处露出道旧疤——是听魂童才有的烙痕,形如灯芯。
“娘...”莫沉的声音突然变了,像被抽走了魂魄,“我...我不是...”
话未说完,他猛然暴退,消失在夜雾里。
林晚昭的魂灯晃了晃,嘴角溢出黑血。
她能感觉到经脉里有冰锥在扎,每呼吸一次,心口就像被人攥紧了揉。
“姑娘!”哑仆冲过来扶住她。
魂灯“啪”地熄灭,废园重新陷入黑暗,只剩井边未烧尽的血符还在冒烟。
林晚昭靠在哑仆怀里,望着天上残月。
她听见地底传来细微的呜咽,像是无数声音在说:“灯灭了,灯灭了...”
“哑叔...”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抱我回去。”
哑仆的手微微发颤。
他背起她时,触到她后背浸透的冷汗——比冬夜的霜还凉。
回程的路上,林晚昭迷迷糊糊听见沈知远的声音。
他似乎在喊她名字,又似乎在说什么“反噬”。
她想应,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她模模糊糊想起沈知远昨日说的“换我护着你”。
可此刻她心口的疼,比任何魂哭都要清晰——原来燃灯三更,真的要拿命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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