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科技塔核心区域的能量如同平静下来的深海,表面宁静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陆沉站在发光的控制台前,同步器核心在他手中温和地脉动,仿佛一颗与宇宙同频跳动的心脏。他刚刚与全球意识网络建立的连接仍在神经末梢轻轻震颤,那种浩瀚无边的感知既令人敬畏又令人莫名地安宁。
陈博士在林薇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他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困惑或痛苦,而是充满了某种清澈的认知。“它选择了我,”老人低声说,声音中带着奇异的平静,“那些古老的存在...它们从未真正离开。它们一直在等待,在观察,在寻找值得的继承者。”
陆沉让感知轻轻触碰塔的核心能量,不再是探查或分析,而是如同轻触老朋友的手臂。“你不是第一个,是吗?”他轻声问道,虽然用的是问句,但语气中已带着确定的认知。
陈博士缓缓点头,目光变得深远:“不,我不是第一个。甚至沃伦也不是。这个实验...这个连接...已经持续了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久远。”
随着他的话语,核心控制台上的符号再次开始流动,不再是讲述历史的故事,而是展示更加个人化、更加亲密的记忆。
影像浮现:一个年轻的陈博士,充满理想和热情,第一次在沃伦的指导下接触晶体技术。那时的他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好奇,对可能性的兴奋。
“沃伦相信我们在做善事,”陈博士的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相信我们在帮助人类进化,在解锁潜力的下一个阶段。”
影像变化,显示着早期实验:不是残酷或强迫的,而是谨慎和尊重的。志愿者们——那些拥有天然时间感知能力的人——自愿参与,希望扩展理解,促进知识。
“我是其中之一,”陈博士承认,声音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不是科学家,而是实验对象。第一个成功与晶体建立稳定连接的人。”
这个承认改变了一切。陈博士不是旁观者或管理者;他是亲历者,是先驱,是第一个走过这条道路的人。
影像继续,显示着连接如何改变他,如何扩展他的感知,如何深化他的理解。但也显示着代价:孤独,隔离,与普通人越来越远的距离。
“最初是美妙的,”陈博士低声说,眼睛注视着旋转的影像,“如同第一次看见颜色,第一次听见音乐。时间不再抽象;它变得 tangible,变得 alive。”
但然后,影像变得黑暗。诺兰上台,愿景改变。理解变成控制,合作变成剥削,尊重变成占有。
“当诺兰开始强迫连接,开始操纵过程,我开始抵抗,”陈博士继续说,声音中带着旧的伤痛,“但我已经 too connected,too valuable。他不能失去我,所以他限制我,控制我,利用我。”
影像显示着痛苦的岁月:陈博士被迫精炼技术,强化连接,同时看着其他志愿者在诺兰的不谨慎实验中崩溃、消散。
“这就是为什么我干预了你的事故,”他看着陆沉,眼神中带着恳求的理解,“我不能拯救所有人,但我能拯救你。我知道你有潜力,有韧性。我知道你能生存 where 其他人会失败。”
陆沉感受到这个承认的重量。365天的循环不是随机惩罚;它是一种保护,一种训练,一种准备。苛刻而残酷,但必要。
“那些其他人...”林薇轻声问道,“那些没有生存的人...?”
陈博士的表情变得痛苦:“有些死了。有些...改变了。失去了自我,成为纯粹的能量存在。还有一些被诺兰囚禁,作为能量源,作为实验对象。”
这个揭露令人心碎。时空科技的阴影比任何人想象的更加黑暗,更加残酷。
但随着这个黑暗的揭露,也有希望的迹象。影像显示着抵抗的开始,秘密的帮助,小型的反抗。陈博士如何在系统内工作,拯救他能拯救的人,保护他能保护的知识。
“我不是英雄,”他坚定地说,“我是幸存者。我是妥协者。我做了必须做的生存,继续战斗。”
陆沉让感知扩展,感受陈博士的能量,感受他的真实性。老人说的是真相,但不是自我贬低的真相;它是复杂人性的真相,在极端情况下的选择真相。
“现在不同了,”陆沉平静地说,“现在我们有选择。有机会做不同。”
陈博士点头,表情变得决绝:“是的。因为核心苏醒了。因为古老智慧回来了。因为它提供第二次机会。为我们所有人。”
随着这些话,控制台上的符号再次变化,显示着不是过去,而是潜在未来:不是控制或甚至理解的未来,而是合作的未来,共生的未来,人类意识与时间本质和谐共存的未来。
但实现这个未来需要 something。需要关键。需要...整合。
“最初实验者的角色没有结束,”陈博士说,声音中带着新的目标,“它在进化。从被动主体到主动伙伴。从实验对象到合作创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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