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副省长谢东升被双规的消息传到政阁常委、政法委书记钟家声耳中时,
他正坐在办公室的红木沙发上,手里捏着份刚送来的案情简报。
指尖划过 “证据链逐步完善” 几个字,钟家声的眉头缓缓皱起,
谢东升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自己人”,从临江市委办科员到副省长,每一步都离不开他的铺路。
如今谢东升倒了,不仅少了个得力干将,更怕他把背后的关系捅出来,牵连到自己。
思忖片刻,钟家声拿起红色专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声音压得很低:“德功,东升的事,你得帮着周旋一下。”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政阁纪委副书记王德功。
这个正部级官员,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
他对钟家声的指令,从来不敢有半分违抗。
这份 “顺从”,源于三十多年前的一段渊源。
当年南疆自卫反击战,王德功还是四十三军一零七师的师长,
而钟家声的次子钟正云,正是他手下的一名团长。
谅山城外,钟正云为了抢功劳,擅自带着自己的三二二团脱离阵地,盲目行军结果中了越军埋伏。
导致团政委当场阵亡。
部队牺牲上千人。
而且钟正云还临阵投降,当了可耻叛徒(第一百一十二章)。
时任一四二师师长的祁长胜(祁同伟的父亲)按军法处置,当场将钟正云就地正法。
事后,王德功以为自己会被钟家声迁怒,甚至做好了转业的准备,
可没想到,钟家声非但没怪他,反而在战后提拔他为副军长,
还说 “这个事情不是他王德功的错,是祁家的事情”。
从那以后,王德功就把钟家声当成了 “再生父母”。
后来他从军队转业,又是钟家声四处奔走,帮他争取到政阁纪委的岗位,
一步步从处级干到副部级,最终坐上副书记的位置。
这份恩情,王德功记了一辈子,也欠了一辈子,
只要钟家声开口,他就算豁出前途,也得把事办成。
“钟书记,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王德功挂了电话,立刻起身往祁同伟的办公室走。
路上,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说辞,
不能直接要求放了谢东升,得用 “功绩” 和 “稳定” 当借口,既给祁同伟台阶,也能变相施压。
.......
另外一边,祁同伟正走在走廊上,突手下起处的一个干部叫住了他。
“祁处,您等等!”那干部快步追上来,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
“钟书记那边……王德功副书记来了,现在就在您办公室等着。”
祁同伟脚步猛地顿住,
王德功是政阁纪委副书记,正部级。
平时除了党组会几乎没打过交道,这个节骨眼上门,绝不可能是“路过看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意,转身往办公室走。
推开门,果然见王德功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刚泡好的龙井,
茶叶还浮在水面上,显然没怎么动。
他抬眼扫过来,眼神像带着秤砣,把祁同伟从上到下掂量了一遍,语气却装得随意:
“同伟啊,最近案子忙,没打扰你吧?我就是过来看看。”
祁同伟把审讯记录放在茶几上,顺势在对面坐下:
“王书记客气了,正在审谢东升的案子,目前证据链基本齐了。”
王德功瞥了眼案卷封面,手指在杯沿上轻轻划着,话锋突然转了:
“东升我跟他共事过几年,当年在临江搞工业改革,
拉了多少投资、建了多少厂子,老百姓都看在眼里,是立过功的。”
他顿了顿,抬眼盯着祁同伟,
“为了地方的改革发展嘛,难免犯点错,咱们纪检工作讲究‘治病救人’,
没必要把小事闹大,万一影响了地方稳定,反而不好收场,你说是不是?”
这话里的“说情”像裹了糖的刀子,明着是替谢东升求情,暗着是拿“地方稳定”压人。
祁同伟心里门儿清,王德功是钟家声的老部下,
钟家声是政阁常委、政法委书记,谢东升当年就是靠钟家声的提携才坐上副省长的位置,
这层关系绕都绕不开。
但他没退,腰杆挺得笔直:
“王书记,谢东升的功绩组织上有记载,不会抹杀。
但案子得按规矩办,证据摆在那,该怎么定性、怎么处理,得看党纪国法,功过不能相抵。”
王德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指在茶几上“笃笃”敲了两下,声音里带了威压:
“同伟,你年纪轻,仕途还长,有些事得懂分寸。
钟书记特意跟我提过,让你别把案子扩大化,这既是保护谢东升,也是保护你自己,对你我都好。”
这话里的威胁再明显不过,
不顺着来,以后的路未必好走。
祁同伟却没松口,起身拿起桌上的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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