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柠慌忙收回手,耳根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像是被晚风亲吻过的花瓣。
“走吧。”陆屿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迷人。
车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车载音响播放着慵懒的爵士乐,女歌手沙哑的声线在夜色中缓缓流淌,像在为这个夜晚做最温柔的注脚。
等红灯时,陆屿川忽然侧过头:“明天见。”
季莞柠转头看他,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转,明明灭灭,像是用光与影绘就的一幅画。她轻轻点头,眼底有星光在跳跃:“好。”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明天下午才回学校,真是再好不过的安排。而夜晚还长,星光正亮,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令人心动的篇章。
每一页都写满了温柔,每一行都浸染着月光,等待他们用余生慢慢书写。
客厅里静得只剩下中央空调轻柔的送风声,像远处潮汐般规律。
赵煦桦从季莞柠面前走过,去接水,玻璃杯与大理石材质的碰撞声清脆利落。
可季莞柠浑然未觉。
她几乎是飘进来的,脚下仿佛不是实木地板,而是两团柔软蓬松的云。
换鞋时,身子不受控制地歪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可即便这样,那张脸上依旧挂着如梦似幻的微笑。
她的眼神没有焦点,虚虚地落在玄关那幅抽象装饰画上,视线却又好像早已穿透了画布,抵达了某个旁人无法窥见的、绚烂的秘境。
她的脸颊绯红,那红晕从精巧的耳根一路蔓延,悄然爬过白皙的脖颈,如同黄昏时分最浓烈的晚霞,不甘寂寞地浸染了上好的羊脂白玉。
她慢吞吞地挪到沙发边,甚至没分神看一眼上面坐着谁,就那么直挺挺地、带着一身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甜腻气息坐了下去,身体瞬间陷进柔软的垫子里。
紧接着,她顺手捞起一个靠枕,紧紧搂在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下巴轻轻抵着枕面,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一个傻气的弧度,随即,一声极其满足又带着几分懵懂的鼻音“唔……”逸了出来。
坐在沙发另一头的赵煦桦,从她歪歪扭扭、神游天外地走进来时,眉头就已经拧成了一个结。
此刻,他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后仰,试图拉开一点距离,手里原本拿着的平板电脑僵在半空,屏幕上冷冰冰的数据图表早已切换成了待机桌面。
他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线条冷硬的俊脸上,此刻清晰地镌刻着“嫌弃”两个大字。
那眼神锐利得如同手术刀,正精准无误地解剖着表妹那一脸明晃晃、几乎要闪瞎人眼的“思春”症状。
他看着她无意识地用下巴反复蹭着抱枕柔软的面料,看着她眼神迷离仿佛蒙着一层水雾,甚至连穿着拖鞋的脚趾都在不自觉地蜷缩、勾动,泄露着内心的悸动。
终于,赵煦桦忍无可忍。
他“啪”地一声将平板搁在身旁,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不耐地敲了敲,声音凉薄,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季莞柠,出去一趟,魂儿是被哪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勾走了?瞧瞧你这点出息,口水快滴到我的沙发上了。”
季莞柠被这突如其来的冷冽声音惊动,迷蒙的眼神终于艰难地聚焦,对上了她表哥那副万年不变的“尔等凡人真是可笑又可悲”的经典表情。
她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颊的红晕瞬间蔓延至耳根,整个人像被烫到一般坐直了身子。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她嘴硬道,声音却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她非但没恼,反而将怀里的抱枕搂得更紧,仿佛那是她的铠甲与后盾。
她微微侧过头,脸上的红晕因此更深了一层,用一种仿佛裹着蜜糖、冒着梦幻泡泡的软糯语调反驳:
“而且屿川才不是野男人……煦桦哥,你不懂。”
她顿了顿,像是在舌尖细细回味着什么极致的甜蜜,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满载着快要溢出来的欢欣:
“他……他今天主动约我,和他妹妹,我们一起出去玩了一下午。”
赵煦桦眉梢猛地一挑,那嫌弃里顿时掺入了货真价实的难以置信,他从鼻腔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就这?一起出去玩,还有个电灯泡在场,你就恨不得原地羽化登仙了?季莞柠,你的快乐阈值低得真是让我叹为观止。我记得你以前……”
“你不明白!” 季莞柠急急打断他,眼睛里闪着光。
赵煦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死寂得像一潭深冬的湖水。
“哦。所以呢?”他慢条斯理地反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需要我为你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庆祝你暗恋许久的那座冰山,疑似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甚至可能是你臆想出来的人造裂痕?”
“煦桦哥!”季莞柠鼓起腮帮子,被他接连泼下的冷水气得像只充了气的河豚,但心底那股蓬勃汹涌的欢喜实在过于庞大,轻易就将这点小不满冲散、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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