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铁斑驳映残阳,
腐臭腥风透骨凉。
忽有少年惊破胆,
钢管横挥战意扬。
废弃工厂的入口处,断墙残垣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只只扭曲的手爪。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肉混合的怪味,甜腻中带着腥臭,钻进鼻腔时刺得人喉咙发紧。沈青枫攥着那根磨尖的钢管,管壁上的毛刺硌得掌心发红,他下意识地蹭了蹭裤腿,深蓝色的工装裤早已被油污浸透,磨破的膝盖处露出里面灰白的棉絮。
“吱呀——”头顶的铁皮被风吹得摇晃,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墙缝里几只灰黑色的老鼠“噌”地窜出来,顺着锈蚀的管道溜进黑暗深处。沈青枫眯起眼,睫毛上还沾着垃圾区的灰尘,他盯着工厂里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春眠老人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可一想到妹妹蜷缩在管道里咳嗽的模样,他咬了咬牙,迈出的脚步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咔嚓”的脆响。
就在他踏入工厂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像被人捂住嘴的猫叫。沈青枫猛地转身,钢管“呼”地扫向声音来源处,却在看清目标时硬生生收住了力道——废料堆后面滚出来个半大少年,灰头土脸的,破洞的运动服上沾着暗红的污渍,分不清是血还是锈。
“别、别打我!”少年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声音抖得像筛糠,露出的脖颈上有三道浅浅的血痕,“我、我就是想跟着你看看,没别的意思!”
沈青枫皱眉打量他,这少年看着比自己小两三岁,头发乱得像鸟窝,几缕枯黄的发丝粘在汗津津的额头上,唯有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黑白分明里满是惊恐。他刚要开口,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少年身后的阴影里闪过三道灰影,速度快得像贴着地面滑行。
“小心!”沈青枫的吼声还没落地,三只蚀骨者已经扑到了近前。这些怪物约莫半人高,青灰色的皮肤紧绷在嶙峋的骨架上,细长的前肢末端是镰刀状的骨刺,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白的光。最前面那只的利爪擦着少年的头皮划过,带起一绺黑发,空气中顿时飘来焦糊味——那爪子上竟然还残留着腐蚀性的粘液。
少年吓得脸都白了,瘫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后背“咚”地撞在废料堆上,发出一声闷响。蚀骨者们被这动静激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转过身将少年围在角落,涎水顺着它们咧开的嘴角滴落,在地面烧出一个个小坑。
“滚开!”沈青枫只觉得一股火从脚底直冲头顶,胸腔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握着钢管的手臂青筋暴起,原本磨得光滑的木柄被捏得“咯吱”作响。他几步冲到蚀骨者身后,钢管抡得虎虎生风,带着破风的呼啸声砸向最右边那只怪物的脊梁。
“咔嚓!”一声脆响,那蚀骨者的骨刺竟然被硬生生砸断了。沈青枫自己都愣了一下——刚才在垃圾区对付一只一阶蚀骨者都得拼尽全力,怎么现在……他来不及细想,另外两只蚀骨者已经转过身来,骨刺带着腥风刺向他的面门。
少年在角落里看得目瞪口呆,他分明看见沈青枫刚才还被蚀骨者逼得连连后退,怎么眨眼间就像换了个人?那根普通的钢管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时而横扫如秋风扫叶,时而直刺似毒蛇出洞,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蚀骨者防御最薄弱的关节处。
沈青枫只觉得体内有股陌生的力量在奔腾,顺着血管流遍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蚀骨者的动作变慢了,它们的每一次挥爪、每一次扑击都像被放慢了镜头。当一只蚀骨者的骨刺即将刺中他肩膀时,他下意识地侧身,同时手腕翻转,钢管“噗”地一声从怪物的眼眶刺入,墨绿色的汁液喷了他一脸。
腥臭的液体溅进眼睛里,沈青枫却没觉得疼,反而有种奇异的灼热感。他甩了甩头,抹去脸上的粘液,正好对上最后一只蚀骨者猩红的眼睛。那怪物似乎被激怒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猛地扑上来抱住他的腰,刺骨的寒冷顺着接触的皮肤传来。
“妈的!”沈青枫低骂一声,左手死死按住怪物的脑袋,右手的钢管顺着它的喉咙捅了进去。怪物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缠住他腰部的力道却越来越大,勒得他肋骨生疼。就在他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时,体内那股力量再次爆发,他猛地发力,竟然将怪物硬生生举了起来,狠狠掼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地面都震了震。沈青枫没给怪物喘息的机会,抬脚狠狠踩在它的头颅上,直到脚下传来“咔嚓”的碎裂声才停下。他拄着钢管大口喘气,汗水混着墨绿色的汁液顺着脸颊流下,滴在胸前的工装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花。
“你、你太厉害了!”少年终于缓过神来,连滚带爬地跑到他身后,声音里满是崇拜,“我叫花重,你呢?”
沈青枫没理他,注意力全在自己的身体上。刚才那股力量是怎么回事?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不仅不累,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难道是……他正琢磨着,眼角突然瞥见工厂深处的阴影里闪过一点红光,像是什么东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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